傅君瑶深吸了一口气道:“妈,这件事情首先要跟原家那边商量一下赔偿的金额,他们跟我们其它合作的地方还很多,没道理一点情面都不给。”
傅君浩连忙插嘴道:“俊楠说了,他会想办法给我们凑一百万,因为他这次赔得比较多,所以没办法帮我们更多,主要是他二叔就快从瑞士回来了。”
原俊楠的叔叔原中和是个两腿有残疾的人,因此没有像原家其他人那样从医,而是做了生意,原家的钱其实大部分都是他赚回来的,他因为身有残疾因此终身末娶,视原俊楠为亲生的儿子,原俊楠跟他叔叔的关系也比跟他父亲要融洽。
可是原中和是个地道的生意人,原俊楠的父亲原中则有可能还会给一点傅家面子,但原中和可未必。
傅太太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傅君浩一眼,傅君瑶接着道:“让原家再免一百万还是能办到的,这样我们就只剩三百万的欠款。然后我们再跟他们商量一个分期付款,或者用其它方式还款,原家这个面子应该会给我们的。”
傅家其他二人听她这么一分析,顿时觉得松了口气,傅太太略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让傅君浩跟傅君瑶出去。
傅君浩出了门,见傅君瑶的脸色难看,只得道:“姐,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家吗……”
傅君瑶看着他没好气地道:“你不拖累我就好了,你让我们家欠了原家这么多钱,怪不得最近原雅楠见了我说话阴阳怪气的。”
傅君浩道:“不能吧,你可是原太太看好了将来要娶进门当她嫂子的人。”
“你帮我打听一下,原俊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傅君瑶轻咬了一下嘴唇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忙到连我的电话都要秘书来接。”
傅君浩想了想道:“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
“谁?”
“就是那小贱人的堂哥,叫宋建民的那个乡下人,他现在跟着俊楠在做事。”
傅君瑶那对漂亮的杏眼轻微地向上一瞥:“是嘛,那帮我把他叫出来。”
傅听夏看着坐在对面,拿着一双筷子公然在他的食盒里挑东西吃的季景天,因为是医院的公共食堂所以他只能忍着气问:“我跟你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季景天眼皮也不抬道:“我们至少有五个套子的关系,你说呢?”
傅听夏连忙看了一眼四周,不过大家好像都以为今天傅听夏招待朋友,因此都很识趣的没有坐过来。
“你别得寸进尺!”傅听夏压低了声音道。
季景天看了一眼筷子间的肉片道:“我们本来就贴着了,再进一尺……”
他露出了唇内挺白的齿廓含笑道:“那岂不是要融为一体了。”,他说完就把肉片塞进了嘴里道:“燕津医院总算有一个部门还算过得去,食堂还不错。”
“拜托你快滚!”
季景天“哦”了一声,挺听话地起身悠闲地道:“我本来是帮师傅传一些话的,不过即然你不感兴趣……”
傅听夏连忙一把抓住了他道:“师傅说什么了?”
季景天看着傅听夏抓着他手腕的地方,傅听夏触及他的目光手连忙缩了回来:“师傅让你传的话你不传,你知道后果的吧。”
季景天坐回了原处看着傅听夏道:“可是你能不能给一个半夜三点专门为你等电话的人稍微一点回报呢?”
“那你先快说内容。”傅听夏焦急地道。
季景天道:“师傅说你让他找的那个医师,刚好在一个小型聚会里碰到了,他把你写的论文给他看了,那个医师托师傅给你捎了一样东西,师傅已经让其它出访回国的医师给你带回来了。”
什么小型聚会刚好碰到了,八成是许一夫专程去找别人了,傅听夏心里失笑了一声,这老头子就是嘴硬心软,他心情大好,道:“那你说吧,有什么要效劳的,但有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别提了。”
“就是我们一起去看一场……”季景天托着腮看着傅听夏微笑道,“手术怎么样?”
傅听夏塞了一口饭在嘴里道:“再说吧。”
季景天对这句话就自动默认为同意了,隔天就过来拉着傅听夏旷课去看美和的心脏手术。
傅听夏是不大想进美和大门的,但又不大方便表现出来,只好跟着季景天硬着头皮踏进了这座久违的医院大门。
全国医学院立志做心外的医师都想去京城工作,可是对京城心外的医师来说,美和才是梦寐以求的地方。
一个年轻的医师站在大门口,看见他们便挥了挥手笑道:“啊呀,你们来晚了,要不然可以刚好去看一场我们院肿瘤医师的求婚场面,包你们终身难忘。”
“阿笨,这是我朋友。”季景天指了指别上的傅听夏,也没明说是谁,然后说:“有多难忘啊?”
其实傅听夏是认得阿笨的,因为他以后会是季景天那个很出名的手术组里的专用麻醉师。
“是这样,一个肿瘤医师跟另一个肿瘤医师求婚了,拿来求婚的东西就是……刚挖出来的一颗肿瘤。”阿笨笑道,“你们都是学心外的,没见过肿瘤吧,你绝对想不到,肿瘤是五颜六色的,跟宝石一样,所以肿瘤医师上了手术台,那挖呀挖呀,那架势就跟挖宝藏似的,想起他们以后要一起去挖宝藏了,哎呀,真是做医师的终极浪漫,把我们院其他人都羡慕坏了,你们真应该看看那场面。”
其实这个经典的故事傅听夏上辈子早就听过了,因为十多年后还会有人提起的,不知道让多少年轻的医师为这个故事陶醉过。
“心外的医生如果跟另外一位心外的医师求婚,就什么也不需要。”季景天悠悠然地道。
阿笨道:“为啥,心外的医师特别牛逼一点,所以连浪漫也不需要了?”
季景天轻轻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傅听夏道:“因为心外的医师会开心一辈子,还要宝藏干什么?”
傅听夏转过头轻眨了一下眼睛,阿笨则微愣了几秒终于明白季景天的意思,大笑道:“如果是一对心外的医师,那真是要“开心”一辈子了。”
今天虽然不是美和首次心脏不停跳的手术,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来观术,而且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其中还有人手里拿着鲜花,看样子是打算等医师手术完献花用的,另外有几个手拿相机记者打扮的人。
他们大半都认识季景天,季景天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但他好像明白傅听夏不太喜欢跟他们打交道,因此只把傅听夏留在了原地。
今天手术的人正是美和医院的心外科主任原中则,美和的手术组当然不能跟许一夫与傅听夏这对草搭班子相比,手术的设备也明显要高出好几个档次,很给人一种严谨,专业之感。
无论看多少次,在一颗跳动的心脏上动手术,还是会给人强烈的震撼之感,观术室里的人都发出了一阵阵低呼的惊叹声。
季景天却贴着傅听夏的耳边道:“啊,看过了你跟许一夫的手术,再看原中则的,好像就提不起什么兴致了,亏他还好意思把这种手术演示了一遍又一遍。”
傅听夏对原中则全无好感,于是淡淡地道:“原家的人就是如此,能占据着道德制高点去干一些最厚颜无耻的事情。”
“你说得好像挺了解原家的人似的,你也很了解……原俊楠吗”
“谈不上。”傅听夏心想,要了解一个人,你至少在某些方面是要跟他有共通性的,所以他对原家的人谈不上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因为这些话都是低声细语,所以他们说话时离得比较近,原俊楠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季景天跟傅听夏贴得很近地在谈话。
原俊楠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才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了过来:“景天,你们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