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了决心,宝珠一笑,几年前的玩笑话竟然被当了真,如今,这人半死不活,家里逼到跟前,竟把难题扔给了他们。是呀,谁都知道甄宝珠一诺千金,既然说过要纳人家进门,那就要说到做到。
“夫人。”乾启的助理挪了椅子过来,宝珠转身坐下。
单明媚望着他,眼中嫉恨的光慢慢变成迷惑不解,如同对待那声称呼,“夫人”,现在谁还会这样称呼?可是看到眼前的女人,她又觉得,没人比她更配得上这种称呼了。
宝珠却一动不动,等着她打量够了,才淡声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一下你的意思,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进门?说真心话,你这样喜欢小启,我们都理解你,所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主。”
她的语气真诚,可是令人听着怎么那么不是味儿?单明媚自然是想跟着乾启,这种求而不得已经变成了执念。但这种执念现在要情敌来成全,虽然她也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切的再一次听到,还是觉得心里无法接受。
就听宝珠又说:“既然你离开他活不了,我们也不能心硬地看着你去死,不过有些话我要提前和你说了,以后进了门儿,那可有漫长的日子要过。”
单明媚望着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哪怕是不完整的愿,这一刻她竟然有些激动。
那人望着她继续说:“不过就算我做主让你进了门,以后的情况也不乐观,你最好自己有个心理准备:你喜欢他,但他不喜欢你,你也知道,他见你有心理阴影,所以你大概还是不能时常见他。漫漫长夜独守空房,将来无儿无女那是一定的……
……听说你家就你一个女儿,所以很宝贝。等你父母年老年迈的时候,最不放心的也是将来你老了一个人,不过你放心,我会告诉他们,你的丧事我包了!”
单明媚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怎么?你觉得这一天很遥远。”宝珠摇头,“当然……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还有漫长的三十、四十、五十岁,一个女人常年郁郁寡欢一定死的早,我又比你小一些,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单明媚只觉得胸中燃起了一团火。突然发现当尊严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爱情可以变得不再重要。她大口喘着气,那吊着的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上不来般。
宝珠站了起来,慢声慢气地说,“当然死了以后,也不能奢望和我同乾启葬在一处……他讨厌你,这辈子都被勉强了,死了后,我怎么舍得再勉强他。但你放心,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放到烟花里,放天上吧,你爱的这么壮烈,那结果想来也比较符合你的爱情观。”
单明媚大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走!”
宝珠摇头,“这次恐怕不行,我答应了你家里人,你这事情没处理好,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单明媚喊道:“我不和你说,我不要和你说,我要见的是小启!”
终于发怒了,说话蛮有中气。
单明媚指着门:“你走,你怎么知道小启不喜欢我?他是喜欢的,他以前一直偷偷地从安城给我寄东西,他只是含羞不好意思。我已经查得很清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是狐狸精,你是第三者,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了。”
宝珠有三秒钟的静默,而后飞快把账记到了赵新头上,说道,“那些东西不是小启寄的,你眼中只能看见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发现不了,在另外一个人的眼中也只能看见你。”
宝珠想到赵新的优柔寡断,不禁又说道:“你喜欢了小启有多久,另一个人,也喜欢了你那么久。”她转身向外去,对她说:“这件事情,在你体验生活的时候可以慢慢想。”
单明媚沉浸在巨大的意外之中,听到她说体验生活,她呆呆问道,“怎么体验?”
宝珠站在门口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出了病房门,她对在旁边人说,“就上次我被绑去的地方,你们几个都去过,把她送过去吧!”
那几个保镖顿时面面相觑,不确定道,“那山沟里?”
宝珠走的极快,良善地说:“就用飞机送就好了,不用她尝试其它痛苦的代步工具,人要惜福,她不懂,我们要帮帮她。”
当天下午,单明媚被专机送走,同时被“抓”起来送过去的,还有远在安城的赵新。
乾启听了宝珠的决定,感慨了好一会,才说:“从小到底被连累,这一刻我怎么终于有了一雪前耻的感觉?”他看向宝珠,“你一直替我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