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有些被戳穿心事的不好意思的傅兴觉看到这三人的反应,怒了,“什么叫又啊!”
“因为感觉你一直在恋爱啊,连个空窗期都没有,女朋友一个又一个,不用又用什么?”赵冬停住扇子,虚托下颌,疑惑地看着气愤的某人,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这次是认真的!不一样!”被如此直接的回答击败的傅兴觉挣扎着反驳。
“原来傅少之前那么多女朋友都不是认真的,是耍着人玩儿的……”漆黑的瞳仁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摇头为那些女孩儿叹息一声,默默吐出两字,“人渣。”
严程对赵冬的毒舌深有体会,不忍堂哥再被打击,想帮着辩解一句,但见钱慧月面露赞同,不由犹豫起来。
顾辉把蛋糕放进赵冬盘子里,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先吃东西,然后又开始给他煮奶茶。
看着吃喝忙碌的四人,再看眼前清亮亮毫无内容的白开水,傅兴觉深觉自己被孤立了……
最后,吃饱喝足的赵冬看在严程的面上,没再继续呛他。不过他对傅兴觉的新欢也没什么兴趣,只管和顾辉研究新点心,什么相关话都没问,却是把傅兴觉憋了个半死。
原来傅兴觉今天就是冲着让赵冬给他出主意来的,所以刚才被那么刺都没负气离开。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负数,其实男人也不见得会聪明到哪儿去。今年一中高一新生有个叫许敏敏的大美女,不光人长得漂亮,成绩也漂亮,听说初中时还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唱歌跳舞都很厉害,还会弹琵琶。
如此多才多艺又容貌出众的女生一进校就被男生们偷偷评为高中部校花,无数人伸长脖子想要下手,自然这些人也包括惊鸿一瞥后被秒杀的傅少。可惜美女是小龙女她亲戚,一样的冷若冰霜,让许多没胆的人裹足不前,有胆子继续往上凑的也都被直言拒绝了。
高三一位语文很厉害的学长为表痴心,抓秃脑袋想了一首七言绝句赠与佳人,却被许敏敏当众撕成一条条躺尸垃圾桶……
可见此姑娘心硬如铁,心狠手辣(?)。
然后自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有才有貌的傅兴觉也被狠狠拒绝了,这让没尝过拒绝滋味的傅兴觉很不舒服,很不习惯。之后根据越得不到越是好东西定律,他觉得自己对许敏敏越来越放不下,越来越喜欢……
可美女不理他啊,就是不理他,怎么写情书怎么制造邂逅人眼皮都不抬一下。这让手段使尽毫无成效的傅兴觉茫然了,烦闷了,不知所措了。然后他想到了赵冬,那个可以把他叔当猴耍,可以把明明关系不近却这也要管那也要管于是他也很讨厌的三姑六婆说得一边愤愤一边却真的不敢再去严家指手画脚的赵冬,他知道,他一定有办法!
可真到了糖仁界进了赵冬的专属包间,看着泥一样摊在躺椅上,由钱慧月顾辉照顾着吃吃喝喝的赵冬时,他开不了口了。现在被赵冬一刺,愈加厚不起脸皮。
还好他来时把严程绑来了,不同于虽同班,但一月难得在校几天的顾辉,严程对这堂哥的心事还是知道几分的。刚刚没能开口相助,这会儿总不能再当哑巴,不然只怕要被恨死了。
严程这家伙装酷装惯了,说话简洁,几句话就把傅兴觉面临的难题交代了下,估计傅兴觉现在肯定没脸求助,就装出看不过堂哥苦恋的样子“自作主张”向赵冬求助。
赵冬看傅兴觉面色纠结,却没反对,知道这保不齐是傅兴觉的意思,不过借着严程的口罢了。不由感叹,他家这傻哥哥诶,要老这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明明看着也不傻啊……
“行了行了,别苦着个脸了,成苦瓜了会讨不到老婆的。”赵冬坐起身,打开扇子扇了扇,想着可以不买傅兴觉的面子,却总得卖严程个脸,“明天带我去看看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且总不能只听你一家之言,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难保你的描述不是美化了N倍的。”见傅兴觉动了动唇,想反驳的样子,一挑眉,加重了语气,“我们的目标不是看她有多好,而是找她的缺点弱点加以利用,这样才能攻陷人心,让你抱得美人归。多学点儿,下次看上新的自己解决,别找我,我对这种事儿没兴趣。”这算是答应了。
严程在严克赵明秀婚前各种别扭,但婚后一直很识趣。见他在家管严克叫严爸叫得自然,倒是他赵姨赵姨叫着显得自己成了外人,且赵姨对他是真的没话说,于是上个月也把对赵明秀的称呼从赵姨变成了赵妈。然后赵冬囧了,总觉得严程这跟叫佣人似的,勒令他改了,还是叫赵姨。
好容易跨出那值得纪念的一步,以为会得到夸奖鼓励的严程被这么一打击,郁闷了好久,板着张脸好几天没理赵冬。还是赵明秀看出不对,问了缘由,笑得不行,心里却很是感动。
结婚半年多,她一直努力把严程当自己孩子看,当然和赵冬比总是不同的,对亲儿子该打该骂不用顾虑——当然至今为止她没动过手,也不认为这宝贝儿子会有让她动手的机会,对严程却不能如此,既要委婉又要有效,管教继子凭的要多费几倍脑细胞。
但买东西给零花钱什么的她都会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晚上给儿子泡牛奶一定会记着给他也一份儿,儿子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她知道,严程的喜好她也在研究。她做着认为该做的一切,却从未指望严程会接受她。
可现在得知,这个继子不是毫无感觉的,他也在试着融入现在的生活,甚至愿意叫她妈,这实在让她惊喜莫名。想起十四年前茫然无措,被全世界背叛抛弃了般绝望的自己,今时的生活美满的犹如童话,幸福却又那么真实。
等了半天好容易等到肯定答复的傅兴觉没一点高兴的情绪,实在是赵冬这家伙太会气人,什么叫下一次?他都说了这次是认真的认真的,哪会有下一次?
但赵冬会一再无视他的申明也是有原因的,重生前他认识的傅兴觉就不是常情的,作为学生会长,他的绯闻和办事能力一样强悍。或许正是如此,赵冬对傅兴觉始终没生出什么别的念头,或者是没敢?
几人说完事已是下午5点,进了九月,白天越来越短,再晚些天就要擦黑了。赵冬一展扇子,嘟囔着该吃晚饭了。
被严程面无表情吐槽:“吃了一下午还能塞进东西,你确定你是人不是牛?”
赵冬冷哼:“家里保姆做的菜我已经吃腻了,严爸和老妈今晚又不回来吃,我干嘛要回去虐待我的胃?”扭头扒拉了下顾辉的手臂,“阿顾我们晚上吃什么?”
“吃火锅吧,汤底是用豆浆和乌骨鸡炖出来的,放了百合、莲子、山药,润燥滋阴,正适合这季节。”顾辉顺势握住赵冬手臂,把他拉了起来,见他躺了一下午衣服有些皱,俯身给他轻拍平整,“昨天在市场看到一家新开的肉店,里面的牛羊肉是难得的新鲜,就是膻了些。我用调料腌了一晚,应该没那么重了,放了蛋清,也不会老。想吃新鲜的牛羊肉卷,让小凡去买也来得及。”
“豆浆炖乌鸡?”赵冬的面色微微扭曲了下,因为在他印象里这好像是给孕妇下奶的土偏方,这个,他们吃了真的不会有事吗?
“怎么了?挺奇怪的搭配是吧?”顾辉笑了笑,知道赵冬不喜欢太亲近的接触,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问过医生的,这种搭配不会有害,反而润燥效果极佳,味道我也试过了,鲜香浓郁,很醇厚,有层次感。”
你问过医生了那应该也知道它的另一个作用啊,擦汗,真是个勇于尝试不拘小节的人啊,够敬业!这般想着,赵冬对这没试过的火锅也期待了起来。
紫铜火锅,如雪汤底,飘着艳红枸杞,冰片般的百合,圆滚滚的莲子,白玉般的山药丝,加上青翠香葱,嫩黄姜片,卖相绝对可以打满分。豆浆的醇厚与鸡汤的鲜香融为一体,实在是很奇妙的体验,肉片涮过,膻味被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汤底的浓郁。
涮羊肉的精髓就在一个涮字上,肉片颜色一变就可以捞起来吃了,那香滑鲜嫩的口感,让人口齿留香。非等它全熟起锅,就算是老了,嚼了塞牙,汤底的味道是浓了,可肉的膻味也重了,那叫煮肉,又柴又膻,难以下咽。
9月下旬昼夜温差较大,中午二十七八度,晚上却只有十几度,顾辉一开始开的20℃制热,吃了会儿热得有些吃不消了,见赵冬也在找纸巾擦汗,赶紧关了空调,开窗通风。厚重香气随风飘出,把经过的路人引得肚子直叫,左顾右盼,寻找哪里新开了家餐馆,最终自是无果。
同吃了一头汗的傅兴觉灌了口冰糖菊花茶,见对面严程熟练地在柜子里抽屉里找调料找碗碟找纸巾找饮料,明白他绝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吃晚饭。
再看赵冬坐在中间,左边顾辉右边钱慧月,钱慧月边上还有个严程,却是三人一边自己吃一边还不忘给他捞东西。严程明显业务不熟练,偶尔会捞到赵冬不喜欢的东西,没一会儿就会被顾辉或钱慧月夹走,换上他喜欢的。合着这位才是真少爷,吃个饭得三人伺候。
傅兴觉吃得半饱,也不忙着填肚子了,一边捞着羊肉,一边对赵冬道:“皇上您吃得还满意?”
赵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接过钱慧月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你非要玩儿角色扮演的话,皇上是我严爸,这会儿正跟我妈在外面应酬,太子爷是你对面这个,我的话郡王亲王不清楚,就叫王爷吧。”
“……”傅兴觉怀疑赵冬跟他是不是一个物种。
而赵冬第二回强调这个说法自有他的计较,首先他不缺钱,并且这辈子应该都不至于为吃饱发愁,所以并不贪图严克那些家业。可外人不知道他的底细,不会有这种觉悟,随着严克公司的不断发展,有心或无心,定会有人在严程面前说三道四,无外乎就是继承权的事儿。三人成虎,要是任这些人在严程耳边嚼舌根,难保不会在他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赵冬逢机会便强调严克是皇帝,严程是太子,就是在强调严程才是严家产业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表明自己没想贪图严家产业。这些想法外人理不理解他不在乎,他这是在跟严克严程父子表态。
多年潜移默化,加上对他赚钱能力的认知,只要严家父子明白了相信了,外人再闹腾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有时候赵冬真是恶心死了某些人,人家日子过得好坏,夫妻和不和睦,财产留给谁管你们什么事儿?大小事儿都要来参合一把,要说好的帮着劝解就算了,全是看不得人好的挑祸,什么玩意儿啊都!
同样领教过赵冬口舌的傅兴觉一次未成,也没傻到再来一回,还要求着这家伙给他追媳妇儿呢,可不能真得罪了。于是即便看堂弟这样各种不顺眼,看赵冬那大爷样很是不爽,也只能化悲愤为食欲,横扫桌上牛羊肉——这家伙是肉食动物。
作者有话要说:扫了遍大纲,我忽然有种不忍下手的赶脚,后面貌似太狗血了,当然我保证不虐
☆、50第 5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