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大的。”
医生看了看脸色有些虽然有些发白,但是并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宁安颖,想了想说道:“看现在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要是还是担心的话,不如去做个全身检查。”
“那就全身检查,去哪里做。”
宁安颖无奈的扶额,医生倒是乐了,对着她说道:“你男朋友也是关心你,就算平常没什么,这全身检查也是必要的,不是每年都有宣传市民自发到医院体检的吗?”
还没等宁安颖反驳他不是我男朋友,蒋安已经叫住了门口的一个医导:“医生,我们要体检,你来给我们带路。”
等宁安颖在拍心电图的时候,蒋安手中的银白色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马上接了起来:“喂,……安颖啊?安颖身体有些不舒服,在医院检查,所以手机先放我这里。”
手机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蒋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安颖这边有我呢?既然姑姑这么急,奶奶你先去看看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周日休息,我躺在床上拿着爪机把这一章码出来了,因为肚子疼码了四个小时才码完,然后完成那一刻被自己感动到了,至今沉浸在自我表扬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其实本文上榜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文下肯定会出现一些不好的评论,小天使们忽视她们,不要去反驳,把她们当屁给放了,让她们的评论沉到海底去。
还有之前我怕有心人利用,删掉了一些评论,在这里给那三个小天使道歉,么么哒。
第68章
人心总是有偏向的,就算一切都不是宁安颖的错,蒋安也要杜绝一丁点责怪的言语落到她身上,因此才会要宁安颖装作受了刺激的样子,还大张旗鼓的让医院给她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而且谁又敢说,亲身经历一回跟宁安颖相同的境况,还能够稳得住?可是就算这样,还是会有人会来问为什么两人刚从L省回到B市,都不回家修整一下就去了疗养院见宁老夫人?还是会有人会问那天到底说了些什么?
可是整整半个月过去了,上面对老爷子生前的资产调查和对宁杰兴的审查都结束了,蒋沁愣是没有找到机会跟宁安颖说上一句话。她看着双手插在裤袋里面站在楼梯口拦着她的蒋安,头疼的说道:“你一个星期前说安颖她受了刺激,不想见人,我都能够理解,但是现在,她早就出院了,也休息了那么久,你怎么还拦着我?”
整个蒋家只有蒋安和宁安颖两个人,蒋睿工作繁忙,不是留在单位就是全世界各地的飞,而这段时间宁家发生的事情太糟心了,柳素琴和蒋振年纪又大了,还能再操多少心?蒋睿雷厉风行,干脆让人带着老两口全国各地的旅游去了,什么时候事情结束了,什么时候让他们回来。
于是此刻也不会有人上前来调节气氛,蒋安对着蒋沁说道:“姑姑,你要是单纯的来看安颖,我很欢迎,但是你要是问半个月前在疗养院里发生了什么,我觉得没有必要,我听说那位姓章的护士长差点把宁老夫人将那张照片撕成几半都回忆起来了,何必多此一举。”
蒋沁咬牙切齿:“我是安颖的妈妈,我就算问她几句,又有什么不对。”
蒋安点点头,口中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从血缘上来说,您不是她的妈妈,从法律上来说,您是她的养母,但是一周前安颖送到宁家去的解除收养关系协议书,你跟姑父都是签了字的,成年后立刻生效,因此,以后你也不是她的养母了。”
蒋沁气急,她强忍着怒气道:“那是因为我们和安颖之间的关系用不着收养证明也密不可分、不可割舍,而且在我和你姑父的心里,她仍旧是我们的女儿,这点谁也无法反驳。蒋安,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姑姑,你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蒋安觉得嘴里又开始钝钝的发疼了,他最近上火,长了三四个口腔溃疡,而且按照这个势头,别说痊愈,不要更加严重就谢天谢地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按着蒋沁的肩膀把她扶到沙发上坐着,蒋沁甩开了他的手,但是还是坐在了他的面前。蒋安拿起玻璃水壶给她到了一杯菊花茶,把茶推到了蒋沁面前:“姑姑,这件事情,安颖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蒋沁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睡好觉了,她脸上化了妆,但是还是不能掩盖她憔悴的神色:“我知道她没有做错事,但是她去找宁老夫人的时候能不能先跟家里商量一下。我知道这些年我忽视了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但是我也没有亏待她,能够给她的全部都给了。而且珈和诩和是她的弟弟妹妹,跟她那样要好,她也一点不为他们考虑吗?宁家有麻烦对她有什么好处?”她拿起面前的茶水一口喝了,然后重重的放回桌子上。
蒋安手中拿着一个相同的白瓷杯,但他只是来回旋转着杯子:“姑姑,那个时候,安颖和我都不知道姑父不是宁老爷子的孩子,这句话我半个月前就解释给你听过了。”
蒋沁一时语塞,又问:“但是她怎么会觉得宁安和的被拐跟宁老夫人有关系,宁老夫人在宁安和出生的前两年就已经精神不稳定了,四十多年没有出过B市,她从小就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蒋安捏着杯子的手指节都泛白了,手上一动,洒出些许茶水,他把杯子放到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慢慢擦拭着,才平缓的说道:“因为安颖她本人就是宁老夫人的受害者,她隔了十八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到了L省才知道自己有个亲生的兄长,却至今不知所踪,我觉得,下意识的怀疑到加害人身上很正常。”
“受害者?加害人?”蒋沁气笑了:“我知道当年老夫人做的事对安颖不公平,但是我们都知道她是个精神失常的人,我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待她的所作所为。而且你回忆一下安颖的十八年,我不觉得她有哪个地方过得不好,虽然有些地方的确对不起她,但是怎么就成了受害者了!”
“精神失常不代表她做下的错事就值得原谅,我从来不奢望你们能够理解安颖,我从小跟她一起长大,我知道你们是如何忽视她的,”蒋安看着蒋沁想要反驳但是说不上话来的样子,并没有露出什么因为言语上胜利而得意洋洋的表情,仍旧是刚刚坐下时那样的平静:“姑姑,我说这些话,不是在责怪你什么,我只是想说,你们都不明白安颖没有关系,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站在她的身后,不让她孤身一人,茕茕孑立。”
蒋安站了起来,一副送客的样子:“我知道您为姑父的审查而生气,但是姑父是在哪里出生的,接受什么样的教育,您比我清楚,这件事情况特殊,没有人会因为血缘而否定他以往的成就,也动摇不了他的根基。”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当然,以后升职可能会卡一卡,但是想一想宁老爷子的亲儿子,心里是不是觉得好过了很多。”
蒋安什么责怪的话都没说,但是句句都听的蒋沁眼前一片发黑,她解释道:“你姑父他之前也毫不知情。”
“没错,”蒋安一副我都理解的样子:“只不过他是受益者罢了,所以姑姑,就算您觉得安颖任性了,做的事不符合您的期待,也包容一下她吧,毕竟,这种经历,也不是她想要的啊。”
蒋沁离开了蒋家,蒋安上了楼梯,就看见宁安颖站在二楼扶手的拐角处,从楼下看上面,看到的是放置着的发财树,但是站在发财树边上看下面,就能够将沙发的那一部分看的清清楚楚。很显然,宁安颖站在这里很久了,说不定将他们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
蒋安的心紧了紧,走到她身边温和的问道:“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一切交给我就可以了吗?”
宁安颖这半个月来除了见过一次审查的人,去了一次公安局,几乎就没有出过蒋家的大门,也没有见过外人。不论蒋沁来了几次,全部都被蒋安给挡了回去,连宁珈和跟宁诩和都没让他们见。她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问道:“你何必跟她针锋相对,她不至于对我做什么。”
蒋安的语气一本正经:“姑姑是一个什么样脾气的人,我跟你一样清楚。我知道她不管做什么,你都无所谓,但是凭什么她说那些话你全部要听,我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你说,凭什么让她就随随便便的能欺负你,对你颐指气使?”
宁安颖纤细白皙的手按在扶手上,眼里带着笑意:“要是她听到了你现在说的这些话,说不定会更生气。”
“她对我生气没关系,只要不把气发到你身上就好了。”
宁安颖的眼神有些悠远:“不会的,就算是为了做给别人看,他们都会好好对我,毕竟宁老爷子为了梁梦雯和宁杰兴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为了梁梦雯的精神状况,还错待了亲生的血脉,他们绝对不会愿意背负恶名的,只会对我更好。而且宁杰兴,他至今对我抱有愧疚,……真的挺奇怪的,对不对,跟梁梦雯真的一点都不像。”
“他毕竟是宁老爷子抚养长大的,”说到这个蒋安有些犹豫,他问道:“姑父说,宁老爷子临终前说,早就知道他不是宁家的孩子,但是还是尽心抚养他成才,那句话是真的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宁安颖轻声回道。
“我信,这样才说的过去不是吗?”蒋安站在了她的身边,开玩笑一般道:“你应该没有什么事还是我不知道的了吧,说真的,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真是把我一辈子的眼界都开了。”
“那你的见识也太少了,”宁安颖转身想回房间,不过脚下顿了一下,说道:“不过就像你说的,我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蒋安的心开始砰砰跳起来,他欲言欲止的看着宁安颖背影问:“那么你愿不愿意知道我所有的事?”
“什么?”宁安颖愣了一下,想要回头去看他,恰好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起,蒋安手在扶手上一撑,就跳到了楼梯上往下走,对着听到声音出来接电话的保姆快速说道:“我来接吧!”他的动作略显慌乱,简直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宁安颖皱了皱眉头,也下了楼。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蒋安挂上电话之后脸色变得很奇怪,他看着宁安颖说道:“宁老夫人在疗养院里出现了自残行为,还挺严重的,现在已经送医院了。”
谁都知道宁老夫人精神失常,但是当她情绪稳定,又吃了药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还是能够清醒的,但是自从半个月前宁安颖和蒋安去见过她之后,她几乎彻彻底底失去了自我认知能力,只是不断的呓语着被她藏在心中五十多年的那句话。不管是照顾她的医生还是护士,根本就扛不住那些话,很快通知了宁杰兴。
当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时候称之为秘密,两个人三个人姑且也算,但是宁老夫人身边的医生护士加起来都超过了十个,他们跟宁杰兴没有利害关系,用不着为他掩饰一切,而且光看宁老夫人现在的样子,除非把她关起来,谁知道她会不会嚷的人尽皆知。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当宁杰兴知道宁老夫人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他甚至没有如蒋沁一般去关注宁安颖在里面是否做了推手,还是真的如蒋安所说的那样无辜。他一辈子坦坦荡荡的做人从军,从来无愧于心,谁知道年过半百之后才知道因为自己的存在亏欠了不止一个人。他知道要是自己注意一点,这个秘密可以永远不见天日,但是它会蚕食他的内心,或正面或反面,总是会影响到他。
尘埃落定之后,当他如蒋安一般接到疗养院打来的电话,说宁老夫人出现自残行为送到医院,久久的沉默之后,才说了一句知道了。
蒋安和宁安颖并没有去医院看宁老夫人到底严重到了哪一步,但是宁安颖让林青过去了,回来再跟她汇报。当林青站在医院的抢救室外看到宁杰兴的时候,挺直身板喊了一句宁先生。
林青已经正式退役了,现在又在宁安颖身边,因此并没有以军人的姿态面对宁杰兴,宁杰兴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钟,问道:“安颖怎么不亲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