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咖啡喝也喝过了,二弟妹不如支一桌麻将咱们玩会儿,我也给我们家霖哥儿赢点儿压岁钱。”几个人坐在这里也是相顾无言,徐安娴便提议道。
既然徐安娴这么说了,麻将桌子当然也就支了起来,徐安娜不乐意玩儿这个,就在一边儿坐着看,徐家三姐妹和林沛菡四个人玩儿。林沛菡属于会但却不怎么精通的状态,哪里能跟徐安娴这种整天把打麻将当成乐趣的人相比,不一会儿就输了不少。
徐安娴乐的不行,直说:“赶明儿可得让霖哥儿给你这个小舅母好好的磕个头,这压岁钱可够厚了。”
几个人正闹呢,徐谨之进来了,见几个人正在打麻将便笑着说道:“你们玩儿的还挺乐呵,怎么谁赢了?”
兰儿他们几个丫鬟也都在一边儿凑热闹,见徐谨之进来,兰儿便首先说道:“姑爷,咱们二奶奶都快把家底儿都输干净了。”
“可不是,谨之你媳妇儿如果再输下去恐怕今年过年你们都没法过了。”徐安娴晃晃手里厚厚的一沓零钱笑着说道。
徐安菲也输了一些,不过到底没有林沛菡输得多,听徐安娴这么说也抿着嘴直笑。
“这么不争气啊,”徐谨之往林沛菡那里探了探身子,呼出的气体正好喷在林沛菡的脖子上,让她忍不住有些不自在,就跟座位上放着钉子似的。徐谨之倒是丝毫不在意,直接趴在林沛菡椅子的后背上指导她该怎么出牌。时不时的还伸手排列一下牌的顺序,显然一副新婚小夫妻的亲密样子。
被徐谨之指导着,不一会儿林沛菡就赢了几把大的,虽然还是输了,但是好在输的不是那么难看了。
“不行,不行,谨之你别在这儿指挥了,你再指挥我们霖哥儿的压岁钱都没了。”徐安娴说道。
“这可不行,我怎么也不能看着你们欺负我媳妇儿吧。”徐谨之说道。“胡了,快点儿掏钱。”也是巧了,正说着林沛菡又胡了。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二哥二嫂你们两口子合着伙儿欺负我们,我攒下这点儿私房钱可不容易。”徐安菲起身,把牌划拉到了一起笑着说道。
“就是,我们霖哥儿也不容易呢,我知道了谨之你这是嫌我们碍眼了,走吧,大家去我那儿坐坐,别在这碍人家新婚小夫妻的眼了。”徐安娴站起来拉着徐安芳和徐安菲说道。“省的让咱们谨之可着劲儿的算计咱们这点儿零花钱。”
徐安娴就带着几个妹妹闹哄哄的出去了,倒不是为别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徐安娴也不敢出来太久,霖哥儿虽然很喜欢跟着徐梁氏玩儿,但是时间长了看不到她也会找。至于许安娜早坐的不耐烦了,如果不是自身的教养让她做不出中途离席的事情恐怕早走了。
以前徐谨之屋里就只有听差的,平时遇到什么最多是徐王氏那里的夏儿过来帮把手,等到林沛菡嫁进来带着兰儿,屋里的事情便都交给兰儿管了,最多是遇到不懂得事情请夏儿帮把手,兰儿虽然这才是来徐家的第二天,但是却丝毫不见生疏,手脚利索的把东西收拾好,就自发的离开把空间留给了小夫妻。
林沛菡手里拿着那些零钱数着玩儿,其实倒不是对这些钱感兴趣,就是不知道跟徐谨之说什么,俩人之间以前的交流便很少,现在虽然变成了最亲密的关系,但是仍旧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还数你那几个钱呢,等以后把咱们两个的财政大权都交给二奶奶管了那得数到什么时候。”徐谨之见林沛菡宁愿看那些零钱也不愿意看他便笑着说道。徐二爷平时端着的时候面上还一本正经,但是现在是在家里,面对的又是自己媳妇儿,一笑那双桃花眼都勾人的很。
“二爷把家里的财政大权教给我难不成就不怕我把你管得紧的不行,连出去应酬的钱都没了?”林沛菡似笑非笑的说道,徐谨之如果把钱交给她她是绝对不会推辞的。她手里攥着钱,徐二爷以后爱去哪玩儿就去哪玩去。
“那是当然,以后二奶奶直接从管家那里领钱就是了,咱们家二奶奶掌家。”女人天生就爱掌管家里的钱,尤其是男人的私房钱。徐谨之并没有留私房钱的打算,再说跟徐家并没有分家他每个月的那点儿月钱跟林沛菡大笔的陪嫁比起来真的连个零头都算不上。犹记得当初见到林沛菡的嫁妆单子的时候他的震惊,原谅他是从寸土寸金的地方来的土包子吧,动不动就一千亩地什么的简直闪瞎了他的眼。相对来说那些银行的存单倒不是那么引人注意了。说到底那只是个数字而已。
林沛菡见徐谨之这么说也没推辞,不过她知道这也掐不住徐谨之,一个月二百块钱的月钱算什么,徐王氏已经说了当初徐谨之才回来的时候家里就给了他整整七千块钱的零花钱,这笔钱就够他花很久了。即使是普通的小康家庭大半辈子也不见得能存够这个数。
其实林沛菡还真是冤枉徐谨之了,他这半年可花了不少钱,上海北京两处跑,还专门到一些家化厂里做过调查,这些哪里不要钱。前不久他看中了一块儿地做工厂,五千块钱砸了出去,现在手里真的是空空如也了。如果只知道林沛菡这么想他一定高喊冤枉。
☆、第33章 回门
“这是又给祖母做东西呢?这几天这么累别费那个神了,祖母也不差那点儿东西。”徐谨之本来坐在沙发上,正巧一眼看到了林沛菡放在旁边的针线盒便问道。
“准备给祖母过年用的,你看好不好看?”林沛菡问道。徐夏氏的头发都白完了因此整天都是要带抹额的,上次林沛菡送的那个她就很喜欢,现在已经有些旧了,林沛菡便准备赶赶工,年前再给她做一个出来。
“二奶奶经常给祖母做东西,连母亲也有,怎么从来没给我做过?”看着眼前精致的抹额徐谨之有些惊艳,上一世的时候女孩子能绣个十字绣已经相当不错了,这一世他也没见过徐家的女孩子做女红,对林沛菡做的绣品他是见一次惊艳一次。不过说出来的话就跟喝了半瓶子醋似的,怎么林沛菡从来没想过给他做个什么。
林沛菡看着就跟争糖吃的小孩子一样的徐谨之有些无奈,“二爷平时只穿西装,就算我给二爷做件长袍出来您也不穿啊。”徐谨之只穿西装,连一件长袍都没有,更不可能穿布鞋。林沛菡这一手的好女红现在也仅限于孝敬老太太和婆母了。
听林沛菡这么说徐谨之脸上有些尴尬,不过到底脸皮很厚,凑到林沛菡身边说道:“如果二奶奶给我做一件长袍,我一定穿。”
林沛菡不知道徐谨之私底下还有这种爱粘人的毛病,眼看着他的脸都要贴在她脸上了便连忙把他往后推了一下说道:“没个正经,一会儿该吃晚饭了。”
林沛菡害羞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粉,眉宇之间也是波光潋滟,真正让徐谨之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眉宇含情。这时候别说是吃晚饭就是天上下刀子恐怕他都不会去的。
“还吃什么晚饭,吃你就够了。”徐谨之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站起来把林沛菡抱起来,直接向着床走过去。饶是林沛菡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了,但是被吓得叫出来声。“干嘛,快放我下来。”
“二奶奶,你有没有念过白居易的《长恨歌》‘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种时候就不用惦记晚饭了。放心,谁也不会怪罪的。”徐谨之一手抱着林沛菡,另一只手还不忘放到林沛菡唇边示意她不要尖叫,脚下却不停的直接去了卧室。
徐家人想孙子都快想疯了,简直恨不得他今天结婚明天就能蹦出个孙子来,当然不会怪罪,没准儿心里还高兴的很。
徐谨之猜的一点儿都没错,等到到了晚饭的点儿,徐王氏见桌子上没有徐谨之和林沛菡的影子,正要问什么,夏儿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她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仍旧是笑骂了一句“这臭小子。”
今天晚上餐桌上也只有王心柔母女两个和徐王氏,儿子瞎胡闹徐王氏少不得要给她圆一圆,“谨之那个臭小子说要和沛菡在房里吃,不出来了,咱们先吃吧,来文文咱们吃饭了。”
“这两天他们也是忙坏了,在屋里吃也没什么,不过他们今天是没口福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就咱们三个。”王心柔笑着说道。她倒是没往别处想,徐慎之在家的时候他们也经常跟徐王氏分开吃,也就是林沛菡刚进门这才一起吃。
“夏儿你给二爷和二奶奶把菜捂着端过去,现在天儿冷,不要让他们吃坏了肚子。”徐王氏又交代了夏儿一句,这才专心的吃起饭来。徐慧文年纪还小,现在才只有三岁大,听说满桌子菜都是她的忍不住乐开了花,不过她年纪这么小也不能吃多少,只是拿着小勺子挥舞的热闹。
徐王氏看到小孙女生龙活虎的样子十分开心,笑呵呵的看着她闹腾,王心柔见女儿不像个样子便训斥道:“文文,你这是个什么样子,好好的别闹啊,要不然妈妈该生气了。”
“别拘着孩子,她这么小知道个什么,当初谨之小的时候才是没个样子呢,想让他好好吃顿饭比什么都难,我们文文跟个小老虎似的,比她小叔叔可省心多了。”徐王氏看着徐慧文满脸的慈爱,不过她也不是不遗憾的,如果文文是个男孩儿该有多好。
却说林沛菡和徐谨之瞎胡闹了一通,过了很久才让兰儿去厨房端饭。大冬天的就算是给他们捂着也早凉了,不过厨房可是知道二爷这位小祖宗的挑食程度的,十分迅速的给准备了两大碗鸡汤面出来,还配着几样清淡的小菜。鸡汤面里面放着绿油油的小青菜看着就让人十分有食欲。徐谨之把自己的那一大碗吃完,还喂了林沛菡一些,直到她实在是吃不下了这才作罢。
吃饱喝足,林沛菡便在床上歪着,不过却不肯搭理徐谨之,刚才徐谨之那一番举动算是把林沛菡给惹到了。
徐谨之也知道自己不对,笑呵呵的在一旁讨好:“明天咱们早点儿从你们家出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林沛菡不说话,徐谨之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这样闹腾,林沛菡觉得不好意思之余又有些恼羞成怒,她脸皮儿薄,明天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了。就算是明天回门儿她也没有多高兴,毕竟北平的林家并不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和赵含娇母子几个更是势不两立,恨不得对方不好才好呢,因此别说高兴了,不存一肚子气就不错了。好在徐谨之知道她的心思,说的是早点儿出来。不过明天都腊月二十八了,很多地方早就关门了,能去什么地方。
“还生气呢,为了补偿二奶奶等到初二的时候我跟你回一趟保定老家好不好?”徐谨之见林沛菡俏脸儿紧绷知道这是真生气了如果不哄好他也得不了什么好果子吃便使出来了杀手锏。本来是打算以后再用的。
“真的?”林沛菡听徐谨之这么说也顾不得身上不舒服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一直对林张氏没有看着她嫁人耿耿于怀,而且她也能看得出来林张氏也十分遗憾,如果她能和徐谨之回去一趟让林张氏见见徐谨之,林张氏一定会很开心。
当然是真的,徐谨之本来打算着过了正月和林沛菡回去住一个月的,正月不好出去,但是他手里的事情一大把,出了正月根本没有那个时间。不过就算不能住一段时间,回去待一天的时间还是有的。
“是不是真的就看二奶奶的表现了。”徐谨之见林沛菡果然喜欢,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躺在宽大的床上伸展胳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过头却像林沛菡那里歪着,显然是让她亲他一下。
林沛菡黑了脸,忍不住扔了一个抱枕过去骂道:“臭流氓。”饶是木头人般的林沛菡在徐谨之身边也变得鲜活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给徐夏氏请了安,到餐厅里吃饭的时候林沛菡的脸都快扎到粥碗里去了,耳根子旁边也是红的。徐谨之对于自家媳妇儿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感到有些无奈,大家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最多也就是徐王氏知道点儿,她这副样子不是让大家都知道她干坏事儿了嘛。
好在徐王氏是个体贴的婆婆,见她不好意思便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沛菡,今天回家代我和你父亲给林先生问好,东西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早去早回,今天都二十八了,外面也不是那么安生。”街上的扒手和三教九流也都是要过年的,因此每年到了这个时候街上便格外不安生,警察署的警察就算是抓也抓不过来,因此徐王氏便有这样的嘱咐。不过也只是说这么一句,徐谨之他们车接车送的,根本不用担心。
有徐王氏解围,林沛菡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消退了一些便乖巧的说道:“是。”不过还是没好意思抬头。昨天徐德辉和徐慎之虽然回来得晚,但是现在都出在了早餐桌子上。虽然知道公爹和大伯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林沛菡总觉得在两人的眼神下面总有一些无所遁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