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彻眼中闪过一丝狡狯,接着又闪回梦游的表情,声音飘飘荡荡地:“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金易刚才完全被他的反应给唬住了,隔了这么一会才回过味来,立刻倒吸一口凉气——人才啊,他是怎么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想到装失忆这么狗血的戏码的?教主果然不是普通人啊,真是个奇葩!
“啊!头、头好疼!”上官彻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捂着额头不安地在枕头上扭动着脖子,“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你是谁,我又是谁,这是哪儿?啊……”
“一杰,一杰你镇定点!”严一城被弟弟痛苦的样子吓坏了,拼命按着床头的呼叫键,“医生!医生在哪里,快!快到ICU来,我弟弟他醒了!”
“啊啊啊啊!”上官彻抱着脑袋低声叫嚷着,英挺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要不是知道这货根本不是严一杰本尊,金易都要被他吓着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严一城一边轻轻抚摸弟弟的额头给他安慰,一边扭头焦急地问金易:“他什么时候醒的,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呃——”金易被他兴师问罪的语气噎住了,呐呐半天才道,“我我我进来的时候他还没醒,他一睁眼你就进来了,所以……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让教主一个人演吧,免得说岔了将来穿帮。
严一城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金易被他看的后背心虚汗直冒,正想着要怎么继续编下去,上官彻已然发现他在演技方面的匮乏,及时前来救驾——他一把抓住了严一城的手,表情中带着点溺水之人的无助,又有点初生儿对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的信任,弱声道:“你、你真是我哥哥?”
金易忍不住抖了一下,这表情,这声音,这台词,这演技——真.影帝啊!
“啊,当然,一杰你想起点什么没有?”严一城的注意力完全被影帝吸引了过去,关切地问他,“你记不记得自己叫严一杰?我是你哥哥严一城,比你大八岁,你还有个比你小四岁的妹妹,叫严一灵。”
“哦……”上官彻恹恹倒回枕头上,侧着头,露出漂亮的下颌和修长的勃颈,像是在苦思敏想什么,片刻后痛苦地捂住了眼睛,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别急别急,也许只是暂时的,你刚动了个大手术。”严一城忙安慰他,“医生怎么还没来,我去找找。”
“不,别走,哥哥。”上官彻柔弱地抓住了他的手,“别离开我……”
这边厢还在兄弟情深,那边厢金易的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身又一身又一身,刹那间有种穿越到了六百年前泡菜国长寿剧里的赶脚,高干、失忆、绝症、乱|伦神马的都配齐了,尼玛还是耽美版 = =
你们慢慢演吧,我等废柴还是早早退散的好……金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着轮椅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重症监护室,一大群医生护士与他擦肩而过,纷纷奔入了门内。
“怎么了?”古晨迎上来帮他推着轮椅,诧异问,“他醒了不是好事么?为什么严一城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
“他……他他他那什么,失忆了。”金易扶额。
“啊?失忆?”古晨惊讶极了,“枪打到的不是他的心脏吗?怎么脑壳坏掉了?不是吧?”
“也许是中枪以后倒地上摔的吧,或者被谁不小心踢了。”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不好解释,金易抽抽嘴角,道,“这件事很复杂,等回去我再慢慢给你讲吧。”
看他的表情古晨便猜出有什么难言之隐,当下没再追问,推着他往病房走去。
金易既然醒来,就再没什么大事了,做了一次全面体检,在医院又逗留了一天便回到了狮子街的公寓。回家当晚金易便将上官彻占据严一杰身体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古晨听。
“你是说,现在虽然皮儿看着还是严一杰,里面的馅儿已经变成老不羞了?”古晨诧异极了,一拍大腿道,“我说呢,昨天我去看他,他忽然对我和颜悦色嘘寒问暖的,我就说嘛,我们这么深的过节就算他失忆了也应该生理性厌恶的,原来现在里面装的已经是自己人了啊。”
金易点头,感慨道:“真是世事无常啊,就是不知道严一杰的灵魂现在怎么样了,唉,说来还真有点对不住他的感觉,要是他也能像我一样穿越到别人身上就好了。”
“嗯,最好是和你师傅一样穿越到异时空,免得回头找回来再起什么风波。”
“你说的有道理。”金易想想当初古晨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心有戚戚焉,隔了一会忽然想到个很严重的问题:“对了,现在严一杰变成了上官彻,一点作战经验都没有,等过阵子他被召回部队,不是去送死吗?他自己送死是小事,带着手下所有人去送死就是大事了。”关键古晨就是他的手下。
“清扫战役的审查结果也没下来,就算不降他的职,肯定也要处分一下的,而且他刚刚才做过换心这么大的手术,上面应该不会再派他回依达星了。”古晨想了想,道,“倒是你,现在内力全失,应变能力和耐力都差了很多,我想以后不要再上异星去冒险了,还是留在后勤做点其他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