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还以为他就这样走了呢。
梁薇把棉被从袋子里拉出来甩到床上,牵扯到屁股,一阵胀痛,仰头嘶了声。
陆沉鄞放下麻袋,说:“我来帮你铺吧。”他刚伸出手又缩了回去,看着自己灰蒙蒙的手掌,问道:“哪里可以洗手?”
“右边那间。”
她的卫生间还没摆上任何东西,一切都是崭新的模样,陆沉鄞揉搓着自己的手掌,干净的镜子静静伫立在那,照映着他不知名的情绪,手上的污浊顺着白色的瓷盆流入下水道,消失不见。
他看着流出的水发呆,明明都是自来水,但是梁薇家的看上去水更细腻柔软,可能,不同的水龙头流出的水就是不同的。
梁薇倚在门边,双手抱臂,“你在想什么?”
陆沉鄞摇摇头。
她没再问,说:“麻烦你帮我铺被子了,我其实最讨厌铺床和套被单了。”
他笑着走到卧室,有条不紊的帮她整理好床。
梁薇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单手托腮看他忙活。
“你人真的挺好的。”
他没回话,弓着背在铺床单。
梁薇:“你饿吗?”
陆沉鄞一怔,“不饿。”
“可我看见你饭只吃了半碗,我这里也没什么吃的,楼下有我买的牛奶和饼干,要吃吗?”
“不用了,我不饿。”
梁薇站起来:“我给你去拿。”
她自顾自的决定,陆沉鄞抿唇没再反驳。
她的被套是一套的,粉色的凯蒂猫。陆沉鄞一开始认不出,但是觉得很熟悉,套上第二只枕头套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小莹上次吵着要的贴纸花纹就是这只猫。
他捧着枕头,目光定格在大大的凯蒂猫上。
她也许就是一个小孩子。
他把床铺好,把装被子的麻袋叠成小卷捆在一起,也不知梁薇还要不要,索性扎好放在角落。
她房间朝南那块是一排落地窗,他越过那些纸箱走到窗前,远处的楼房闪着光,中间隔着的大片田野漆黑一片。可能水晶灯的亮度不够明亮,照在木地板上总有些泛黄,这种令人昏聩的温暖渐渐蔓延起来。
今晚的月光很好,随着夜的深入,月色越发明亮,他能看到自己家院子里那颗桂花树,准确来说是□□的桂花树。
他凝着的视线渐渐拉回,玻璃窗上倒影着梁薇,她走过来,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一声声,笃定的,有力的。她站在他身侧,同他一起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