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嫔是明目张胆的要跟她拉党结派, 让她助她在齐毓玠面前顺利上位。
但不好意思,按照她对“上位”的理解是被睡的话,她都还没真正的上位呢!
“那娘娘如何得知我与陛下……”
“帕子上不是有初血么?”轻咳一声,张雅竹低声道,“女子初次承宠都会出血, 这帕子宫人会收藏,所以太后对咱们的这些事情都清清楚楚。”
乔亦柔一瞬间涨了太多知识,面上难免有些受教了的意味,没学问真可怕,她娘去得早,继母自然顾不得她,初来宫中嬷嬷们也只管教导宫中规矩,男女之事方面……
难怪当日齐毓玠要割破她手指,敢情应付太后呢!
只是这事儿翻来覆去深想下去,让乔亦柔陡然有种她可能知道太多了的恐惧感……
“没什么特别,陛下他、他喜欢听话乖顺一些的。”乔亦柔忐忑地挤出一丝笑,哪儿敢跟她们说陛下也没宠幸她?
“就这样?”
“嗯,一时想不起来太多。”
元嫔张雅竹眸中登时划过一丝了然,看来乔贵人是要考验她,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她凭什么这么快信任她?哪怕要在姐妹中找个相互帮衬的,也要考量再三。
“大约是妹妹这两日身子乏力,才导致精神不好,听闻多多揉捏穴位会好得更快。”说着,竟起身走到她身旁蹲下,伸手握住她左臂,纤纤指尖一点点给她按摩。
我的天,什么鬼?乔亦柔吓瘫……
她猛地收回手,“娘娘折煞我了,不用这样,真不用……”她撑着石桌起身,匆匆唤来几丈之外的杏春梅秋等人,对元嫔道,“娘娘,我有些乏了,想躺在榻上歇息,容我先行告退。”
语毕,待她颔首,乔亦柔就急匆匆遁了。
毕竟元嫔这么实心眼儿的殷勤她消受不起啊,她可没本事让陛下睡谁就去睡谁,没见大家进宫两个多月了他一个都没瞧上眼么……
都说男人龌龊,根本没个节制,全凭那根东西主导思想。
想想也是,连她那没出息的爹都能在做官前左拥右抱,更遑论有钱有权的?
陛下他……这天下能找得出第二个比他有钱有权的人?关键他还貌美如花!这样的人既没有特殊癖好,又无那断袖之癖,为何却对自己的妻妾们如此规矩?
这简直在逼她浮想联翩……
她都不是故意要去想入非非的,奈何——
奈何陛下他真的是不正常啊!莫非为心中的白月光长乐郡主守节?
乔亦柔躺在榻上,简直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
还守节?他多大人了,世上有这么情深不悔的帝王?若有这么情深不悔的,那他亲她干嘛?
翻来覆去,乔亦柔突然觉得她一点都不明白齐毓玠这个人了,初始她对他的种种看法原来皆是误会,他挺好的!一个皇帝好到这份儿上已经足够,但元嫔那些话……
他究竟是不行还是记挂着老情人?
乔亦柔扯了扯薄毯裹住自己,独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眸子。
她想来想去,出于男人的劣根性,她不大信他能为区区一个长乐郡主做到这般地步,可能是身体有疾?
那她可完了……
齐毓玠这位子坐得稳么?
胡思乱想着,乔亦柔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觉得,这两种原因,她都不想要。
其一,陛下有疾会危及她今后的命运安危,其二,他倘若真的钟情长乐郡主到了这种地步,她会嫉妒的,好不容易出了个专情的男子,专情的对象还不是她,真扎心……
翌日。
熟睡中,乔亦柔突然察觉鼻尖有点儿痒意,她伸出手扇了扇,扇了个空。
不再留意,继续睡。
过了会儿,那惹人厌的东西又来了,乔亦柔用力扇去,但她气力没恢复,甩出去的手蔫蔫的,没任何攻击性,像是兔子肥肥嫩嫩的爪儿,在讨人欢心呢!
杏春梅秋守在床榻,见陛下拎着路上折来的花枝逗自家娘娘,表情有些复杂。
陛下清早八早赶来就为了逗逗贵人?他倒是逗得挺开心的,她们又不敢出声,只得干杵着努力降低存在感。
来回逗了二三次之后,齐毓玠知道她确实还没恢复力气,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扔开花枝,他掀开薄毯,将她抱起来扔到梳妆台前,趁她懵懵懂懂,让宫女们把天缕衣呈上来,眸中含笑对众人道,“都拿出你们真本事,将你们家娘娘打扮得朕满意了,有赏!”
啧啧,作为奴才们,最爱听的就是这话了。
主子越大气越喜欢,宫女们福身称“是”,立即高兴的各自忙活开来。
乔亦柔望着铜镜里不明所以的自己,她慢半拍忆起,哦,今天是旒族狄族离开都城的日子,难怪他心情不错,敢情是要把她包装好去气一气顿格列他们呀!
偷偷从铜镜里望着他,乔亦柔揉着太阳穴,罢了,她懒得再去想他与长乐郡主的事。
漱口净面,乔亦柔被扶去屏风后更衣。
齐毓玠余光斜了眼屏风。
屏风上可以看见她影影绰绰的身姿,凹凸有致,纤细温婉。
他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长乐郡主蓝如玉?她该不是以为……
齐毓玠挑了挑眉梢,抬眸间正好见她扭扭捏捏满脸不愿的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身流光溢彩,像只彩凤。
“陛下可是想笑?”点缀在天缕衣上的珠宝瑰石很重,乔亦柔走得慢了点儿,她抿唇睨着转过头去的齐毓玠,瓮声问。
“怎会?”齐毓玠一脸正经,回眸望着她,“相信朕,很快洛阳将会因乔贵人而盛行华丽之风。”
嘁!暗自啐了声,乔亦柔破罐子破摔地坐回梳妆台,她如今是砧板鱼肉,他想笑就笑呗,何必憋得那么辛苦,反正她也不能将他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