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鬼躺在沙发上,打火机在手上转着圈,思考着这件事的应对。小刚也死了,一共三个人参与进去,其中两个都死了,外面的人不清楚具体的经过,现场也被破坏……
钟鬼将打火机扔在一旁,将这件事扔在了脑后。
谢真从厨房冒出个脑袋,“江局让你休息一段时间,还有让师父你这几天出门注意一点,小心安全。”
小心安全?在钟鬼的字典里没这几个字,在他16岁之前若是还有一些顾虑的话,在他16岁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人嘛,不过比的是谁狠。
但事实证明江原作为白水市的局长,十几年的斗争经验也不是白搭的。
钟鬼看着眼前围着他的一大群人,烦躁的转了下手腕,还没有等到领头的人说话,钟鬼就冲了上去,踢,挑,打,扔。当钟鬼把所有人都放倒的时候忍不住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这几天的憋屈全都发泄出来了。
钟鬼将手放进兜里,正打算向外面走,就看到小巷两头两队人走过来……
浑身一颤,钟鬼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闭了几次眼,睁开,看到的就是面色苍白、满脸病色的,眼底还闪着阴沉的光,和那天民房里温和的表情全然不同。真是好演技!钟鬼叹着,将目光往下移,翟卓是坐着的,他的脚下是一台轮椅。钟鬼轻笑了……
右脸一疼,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在脸上浮起,“笑屁笑!”赖九啐了口唾沫在他的脸上。
钟鬼的面色陡然沉了下去,低垂的眼里满是狠厉。
赖九转身对大龙说,“没错,就是他!他就是个条子!那天我被抓起来的时候在警局见过他!卓哥你被这小子骗了。”最后一句话是对翟卓说的。
大龙没说话,转过身来,对着翟卓,一把匕首递给他,“交给你了。”
赖九急忙讨好地帮着翟卓把轮椅推到钟鬼面前,钟鬼抬起头看着他。
翟卓也抬起头看着他。翟卓的手开始动起来,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手上、脸上溅满了鲜血,胸前的衣服渐渐被血濡湿。他紧紧盯着钟鬼,眼底是压抑的愤怒和痛苦。
翟卓是在医院的病房内醒来的,一旁坐着的是白帮的老大大龙,他趴在床上。翟卓连忙起身,被大龙按下去了,“你好好休息,那个条子我们会帮你报仇的。”
“条子?”翟卓假装疑惑。
“就是你昨天在小柳巷见的那个家伙,我一眼就认出他是那天审我的那个条子,正想报复,就看到小刚冲出来和他打起来了,我正想去帮小刚,就看到小刚指了一个方向,然后那个条子就进去了。小刚还在守门,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从旁边翻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你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赖九一股脑的说着,大龙看着翟卓,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翟卓脸上露出一丝悲痛和失望,“小刚他……”
大龙站起身来,““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小刚就是那个叛徒,他自己也承认了。这件事有我,我知道你重感情,但这关系到整个白帮,你就不要操心了。先养好伤,那个条子的欠你的账我们慢慢算。”
翟卓点点头。
等到大龙出去,翟卓靠在床上,眼神空洞,想也知道,小刚的下场不会太好。而钟鬼……想起那天出人意料的一刀。他不敢想象,若是钟鬼没有刺这一刀,赖九进来看见他和钟鬼在谈论白帮的行动……
翟卓摸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腰部,他当时是真的以为他会死。
还有小刚……所有的黑锅都有人背了,他也暂时安全了,赢得了大龙的信任,但他却并不开心。
翟卓麻木的维持着刺进刺出的动作。而现在,现在他还会失去一个同伴,还是他亲手杀死的……
突然,他的手被一个人按住,“可以了。”是大龙。翟卓不但没有停下来,还顺势狠狠地刺了进去,大龙的双手也被溅满鲜血。
大龙猛地将手抽了出来,旁边的赖九连忙递上纸,大龙将手擦干净,看了翟卓一眼,带着手下离开了。
翟卓抽出手来,手里的刀子也被带出来,红色的手微微发抖。他看着被绑在椅子上全身鲜血的人,不知道他还活没活着。尽管他选得都是些不致命的地方,但流了这么多的血……
接着他看见椅子上的人动了一下,他紧张的看着,又动了一下。他没动。接着他看见那人抬起头,他心里的石头微微放下。又吐了口血,他心里一紧。
钟鬼费力地抬起头,张口想说什么,结果先吐出了一口血。真他妈的……在心里骂了一句,他看着翟卓,微微扬唇,“刺够了吗?”那模样在别人看来怎么看怎么欠扁,恨不得给他再来几刀。
翟卓嘴唇微微颤动,“走”他走了个无声的口型。接着一把匕首扔在他的面前。然后翟卓毫不犹豫的走了。
钟鬼微微皱眉,他不是很明白翟卓的意思。或者说他明白了翟卓的意思,但他不是很清楚翟卓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这里除了他已经没有别人了。本就是找的一个偏僻的便于抛尸的地方,办完事,大龙就带着他的手下走了。他在这里被杀死没有人会知道,也找不到凶手。
但这也是一个逃出去的最好时机。他没有死,还有力气想办法拿到脚底的刀隔断绳子,逃出去,然后报警,等着别人发现他,救他。
这些,钟鬼都知道。但他现在看着自己不断流血的腹部和离他半米远的刀子,还是觉得,翟卓可真是看得起他……
第
第6章 第六章
第6章
钟鬼赤着胸膛,勉强维持着步伐稳定,上衣被他撕成长条把流血的地方狠狠勒住。其实这具身体素质很好,甚至比上一世的他还要好。但也还是人,流多了血,就会死。
他现在正在下山的路上,既然翟卓故意避开了他的致命处,那更不可能把他仍在偏僻的山上等死。警察应该快到了。只是自己也不能干坐着,自己的命,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好。
下山的路上并不顺利,小路布满各种植物,还有一些带着倒刺,在他□□的背上刮出一些血痕。
等到钟鬼快走到山下的时候,几辆车呼啸而来,停在山脚,第一辆车的门打开,一个身影冲上来扶住了钟鬼。
“师傅。”谢真看着钟鬼□□的胸膛和上面缠着的被血浸湿的布条,双眼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后面黎央也下车来,他看着钟鬼满身的狼藉,动了动嘴,说了句,“没事就好。”
钟鬼勾了勾唇,想说老子怎么会比你们这些条子先死,一阵晕眩感传来,“师傅!”有谁在叫他……
钟鬼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钟鬼勾了勾唇,想撑着手起身,突然门被撞开,一个身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又把他按了下去。
钟鬼皱起眉。谢真才看到自己师父的表情,讪讪地收回手,“那个,师父,医生说你现在不能乱动……”
钟鬼起身下床,拔掉自己手上的针头,刚想拿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衣服被撕掉了。谢真刚说完,就看到自家师傅这一系列动作,快得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正当他想阻止的时候,只见自己师傅又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他。
“怎么了?”谢真被钟鬼的眼神看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