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红成了猴屁股的诺拉保持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而福尔摩斯则悠闲地站直身,一脸得体的绅士微笑,“完全不。”
“可是她的脸……”格莱森不想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强烈的光线所导致而已,不必放在心上。”福尔摩斯镇定地解释。
二月的萧瑟凉风嗖的一声从他们身边吹过,格莱森的脸被冻成了扭曲的形状。
“如果拿到了这位森茨伯里先生在阿伯丁的住址,我们就该出发了。”福尔摩斯善意提醒。
格莱森奇异地瞥了他们几眼,哼哼几声最终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打算,迈着大步子率先走在了前面。
福尔摩斯紧跟其后,诺拉也随即跟了上去。
步伐沉稳的福尔摩斯一脸浩然正气,手打在背后,却悄然舒展了五指,仿佛在下某种指令。
诺拉的脸更红了,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正经模样,手却伸了过去,被立刻捕捉到,握紧,温热的十指相扣。
她低下头,眼弯成弦月,露出无声的微笑。
第70章 七十
恋爱是什么感觉?
据经验丰富的人士透露道:“就像是春天忽然到了,你看到了花,绿意,阳光,微笑和舞蹈。就像是蔓藤卷缠着树木,蔓延的青翠和暖阳拥抱了你。不论是白昼或者黑夜,她对于你来说永远都那么清晰可辨。你在她的眼神中融化,好似潺潺细流,体会夜晚吟唱的轻曲,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一切……她是你即使白日也会微笑着的梦。你跪倒在她的脚下,如同奴仆一般为女王奉献出忠诚,血液,以及头颅——”
以上为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
而真实的情况则是——
在下了马车后,诺拉和福尔摩斯立刻进入了严肃万分的查案状态。
“风玫瑰餐馆?”诺拉看着笔记本上的地址,“唔……我想我们还需要从这条小巷子穿过去,接着不行两百米才能到那儿。”
“我说……”格莱森十分郁闷地跟在他们身后,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发光,“你们真的不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发誓这不对劲,别想隐瞒一个经验丰富的警探。”
诺拉,“夏利,杰德的父母都是厨师,是否就意味着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他其实刀工非常不错?”
福尔摩斯,“这方面来看,倒是附和凶手剁碎格里芬先生身体的必要手法。”
诺拉,“你说他去伦敦会是意外吗?也许他的父母知道他的某些小爱好?”
福尔摩斯,“不排除这个可能——另外,这种爱好应该被坚定地杜绝。”
诺拉笑,“你真直……哦,我的意思是你为人非常正直。”
格莱森,“……”
快到目的地时,诺拉注视着不远处生意还算热闹的小餐厅,顿了一会儿,然后随手拉住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男客人,礼貌地询问道,“您好,先生,我们从伦敦来,想要找一位叫杰德·森茨伯里的人,请问您认识他吗?”
这个打扮妥帖的绅士愣了一下,脸上立刻露出非常明显的嫌恶神色,就连看到诺拉那年轻阳光的脸庞时的兴奋和自得都不见了,他像是驱赶着苍蝇一样挥挥手,急急说道,“他?您可别问这个人了,不管是什么事,他远在伦敦情人的邀请也好,我建议您别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诺拉微微一笑,作出好奇的样子,“哦?事实上我们是警察厅的人,他和一件案子扯上了关系。”
男人恍然大悟,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就说……那小子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两年前还还偏偏被人发现有那样让人恶心的爱好——我同你讲,看到那没,那就是你要找的人的父母工作的地方,森茨伯里夫妇倒是好人,只可惜啊……”
他边摇头边叹息地离开了。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诺拉和福尔摩斯都是了然模样,唯有格莱森没有听懂这似是而非的暗示,“喂……我说你们俩够了,这样一点都不有趣。”
“我们和蔼可亲的杰德·森茨伯里先生,”诺拉慢悠悠地说,“是个同性恋呢,格莱森。”
格莱森被刺激到了,他瞪大眼,“同、同——上帝,这是被禁止的,是邪恶的,等等——”
他忽然想起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说……那位格里芬先生……?”
诺拉耸了耸肩,答案不言而喻。
格莱森脸都绿了,“可怜的莉兹小姐……她也许还不知道他丈夫另外有一个这样的情人。”
“显然格里芬先生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福尔摩斯相比格莱森而言则显得平静很多,他的关注点从来都在探究真相而非八卦*上,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你们也许注意到了,那位好心人士所说的时间点?”
“两年前。”诺拉接话道,“杰德欺骗了我们,他在两年前就认识了格里芬先生。”
福尔摩斯若有所思,“我想我大概明白这其中的线索了,不过还需要一些证据来论证它们……我们去风玫瑰看看。”
森茨伯里夫妇是一对老实的中年男女,兢兢业业地经营着父辈留下来的产业,虽然说不上日子很富裕,但远远也不到饿肚子的地步。可他们给诺拉的第一感觉,却是不安,卑下,仿佛有沉沉的铁坨压在肩背上,令他们连直视客人这样的举动都感到忐忑。
“你们好,森茨伯里先生以及夫人,我是格莱森警长,这两位是我请来的咨询侦探。”格莱森板着一张脸语气平淡地陈述,“您的儿子杰德不幸卷入了一场谋杀案里,如果您想让他洗脱嫌疑的话,请务必毫不隐瞒地告诉我们一些问题的答案。”
夫妇俩显然被惊吓到了,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警官,您、您请说。”
格莱森低头看着记事本,首先念出了几个福尔摩斯提供的问题,“你们信教吗?”
夫妇俩对视一眼,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是的,我们是天主教徒,每周都会去教堂做弥撒。”
“两年前是否有一个年轻男人来到了这里,并且和杰德先生建立了亲密的关系?”
夫妇俩脸都白了,抖抖索索,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请诚实回答我。”格莱森没有好脸色,自从知道嫌疑人是同性恋开始,他就一直板着脸。
“是……”终于森茨伯里先生首先开口了,他低垂着眼不敢看他们,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肩背颤抖,“……的确有一位先生来过这里……待、待了二十多天就回去了……但我发誓!不管那位可怜人是谁,都一定和杰德没有关系,他、他怎么可能会杀人?”
格莱森不管不顾,“杰德先生半年后也去了伦敦?”
“……是。”
“那么这是您的要求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