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两人听着父女俩的对话,话题自然就到了他们身上。
陆云铮目光紧随着男人的背影,温声道:“慕先生是个慈爱的父亲。”
陈娥语气柔柔的,带着股儿忧伤:“嗯,他是个好父亲,却不是个好丈夫。”
“哦?”陆云铮惊讶了一下,忙问:“怎么说?”
“唉!他、他——”陈娥叹息了一句,欲言又止。
陆云铮见状,心里有些急。他跟女人废话到现在,就是存了打听慕辞消息的意思。结果呢?身为他的枕边人,对他的了解还不如他多。不清楚他的饮食爱好,不清楚他得了什么病,不清楚他的性格为人,唯一一句“不是个好父亲”也说的隐晦。白瞎了他的出卖色相!
陆云铮拿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安慰自己,只能更加放柔脸色,轻声细语:“夫人这样温婉美丽的人,慕先生也不知道珍惜吗?那真是可惜了。我寻觅了多年,也没见过夫人这样可亲可爱的人。唉~名花有主了~”
陈娥听着男人语气中的怅然,心里又是欢喜,又是不安。她是极喜欢身边高大健壮、沉稳成熟的男人,从第一眼就喜欢。听着他的恭维,虽知道没几分真心,可还是欢喜不已。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脱口而出:慕辞不行,他不是个男人,他从来没有碰过我。
可不行!
这一旦说出口,慕辞会把她杀了。他会把她杀了!
陈娥惴惴不安,暗暗呼了两口气,委委屈屈地说:“他不爱我。他一点也不爱我。唉,遇人不淑。没办法,真没办法。”
陆云铮狂喜,差点了情绪泄露,忙用手点了点额头,挡住欢喜的神色,低声问:“怎么会呢?所谓爱屋及乌,我看慕先生是极喜欢小姐的,那么,一定也很喜欢夫人您的。”
“不,你想多了。那毕竟是他的孩子,来之不易的,或许是今生唯一的孩子了。”
“唯一?慕先生还年轻呢。”
“他?中看不中用。唉,身体一年四季病怏怏的,谁知道什么时候腿一伸就去了?他这样活着也是受罪,我有时候真希望他一睡不……”
闭嘴!
别这么说他!
混账东西!蛇蝎女人!
陆云铮心里咒骂了几句,垂着头,也没心情再跟她搭话了。
陈娥也自知失言,忙捂住嘴,没敢继续说下去。她刚刚是一时冲动了,这些年,好多话憋在心里,也是快疯了。慕辞不爱她啊!他给不了她爱,也给不了她一个女人该有的抚慰。就连慕安琪的出现,也是一场荒唐的人工授精。
他误了她一生。
陈娥委屈地红了眼,低声喃喃:“唉,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他手里了。”
这点陆云铮倒是很有共鸣。他点点头,心想:我也是算是毁他手里了。不过,那是前半生,至于后半生嘛,一切还未定。
第13章 我相信您的能力
一行人出了医院,坐上了陆云铮的迈巴赫。
慕辞的豪车兰博基尼还停在晴色酒吧没开回来。
他们坐着车,又回了慕氏别墅。
这次跟在身边伺候他的是张大宝的儿子张志强。这是个二十出头的矮胖小伙,一米七不到,却有一百八的体重。光看外表,就有些让人心累。慕辞是个很看重外在形象的人,所以,即使张志强再忠心,也被他打发得远远的,只能在后院做园丁去了。
眼下周睿安不在,他只能让他来伺候了。不过,还是嫌弃地不行:“阿强啊,你该减减肥了。你这样,怎么能找到女朋友呢?”
张志强心眼不多,也没听出自家少爷话语中的嫌弃,只憨傻地笑着说:“没事儿,我爹说了,在乡下给我找了姑娘,过年就回家结婚了。”
慕辞:“……”
乡下姑娘还真不挑啊!
他扶额,彻底没心情说话了。
等到了别墅,张志强过来扶他,也被他摆手喝退了。这么个胖子扶着他,若是不小心摔了,会把他压死的。
慕辞牵着女儿的手回家,门卫张大宝给儿子打了招呼,就跑到他身边耳语几句。他脸色一变,厉声问:“怎么回事?那帮饭桶能做什么?”
张大宝见他生气,忙劝:“少爷身体不好,可别气了。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生气也无济于事。想方法解决才是。”
话是这个理,可怎能不气呢?他现在里外一团乱,马场还能出了事。那些马可是他五年的心血啊!他没什么爱好,吸烟喝酒泡妞玩赌,一样不沾,就特么喜欢养马,还给他养出个大乱子来。
马场的马生病了,集体拉稀绝食,来了两个兽医,也没看好。
慕辞听得那个气啊,怒冲冲走回客厅,指着马场经理开骂了:“一群饭桶!我养你们有什么用!白痴!废物!去找兽医啊!告诉我有什么用?我特么还能久病成医不成?”
马场经理冯国文五十多岁了,被个小自己一轮的年轻人骂得脸红脖子粗。他低下头,忍气吞声挨了一会骂,才小声地说:“慕少,我估摸着还得找个兽医。”
“那去找啊!养坏了我的马,你们全给我滚回家吃自己去!”
“是是是,我明白的。”
冯国文连连点头,然后,看了客厅的人,犹犹豫豫地说:“慕少,那个兽医出价还是很贵的,嗯,慕老拨给马场的预算有点吃不消。”
钱不够!
慕辞听出要钱,一下子冷静了。他也不骂人了,瞥了眼陆云铮,坐到沙发上,眼眸垂下来。原来是要钱的,唉,要钱啊。可天知道,他快成穷光蛋了。没钱的感觉是很差的,心很慌还有些头晕脑胀。他闷闷地应了声:“我知道了。大概多少钱?”
“两千万。”
“什么?”
慕辞惊得睁开眼,不可置信:“怎么这样多?”
冯国文忙解释:“咱们马场有三十匹马,所吃的、所用的都是最好的,一年下来,光饲料都达两千万。更何况还有租用的场地费以及员工的……”
“简单些,简单些!”慕辞听得头疼,“以前都是怎么管的?年花费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