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的吸血鬼简直力大无穷,几乎能扭断恐龙的脖子,大鸟吃不消他的手劲,脖子一扭,整个身体脱离了之前的方向,擦着地面一个跟头栽进了数米之外的树林。
大鸟巨大的身体像无头苍蝇一样撞上了一大排粗壮的乔木,高大的树干被它一撞之下纷纷拦腰折断,轰然倒地。
树林中浓雾弥漫,乔东亮看不清哪里是树枝哪里是空地,双手只能仍旧死死抓着它的短翎,即使身体被断裂的树枝抽的鲜血淋漓也不敢放开。
树林非常茂密,大鸟在半空中翻腾撞击,却始终无法冲破华盖般的树冠冲上天空,几经阻碍终于落地,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乔东亮被落地的冲量震的双臂发麻,一松手从它背上掉了下来,本来还想扑上去用瓦片划它的脖子,但大战之下早已脱力,手脚颤抖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跪在草地上拼命喘气。
大鸟也被他折腾的不轻,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红色的后眼紧紧闭着,湛蓝的前眼却眼神复杂地看着将它拖下云端的男人。
一人一鸟对视半晌,乔东亮忽然觉得它看着自己的眼神非常欠揍,非常眼熟。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在远处响起,是皇家卫队的声音,大鸟眼神一凌,挣扎着站了起来,乔东亮没想到它恢复的这么快,刚想再次跳过去将它压倒,忽然感觉后颈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昨晚被通房们弄的惨不忍睹的床单纱帐都已经换成了新的,乔纳斯先生熟悉的身影就坐在他床头,正一脸焦虑地看着他。
“你醒了?天哪!”看到乔东亮睁开眼睛,乔纳斯先生激动地都要哭了,对着帷幔外拼命地喊,“斯巴鲁医生,快来,他醒了!”
“噢!我可怜的王子殿下!”斯巴鲁医生肥胖的身影飞快跑了过来,忙不迭地给乔东亮量血压测心跳,最后关切地问:“殿下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伤口疼的厉害不?”
乔东亮躺在绵软的床垫上,感觉浑身都跟拆散了再装起来一样酸痛不堪,灼热的锐痛遍布全身,尤其是后背,简直疼的让人无法忍受:“后背很疼。”
斯巴鲁医生擦了擦他额头的汗,说:“请忍一忍吧我的殿下,我已经给您敷了药了,熬过今晚就不会太疼了,还好都是皮外伤,没伤着筋骨。唉,真没想到混血儿觉醒的力量这样难以控制,您几乎把贝克王族最最尊贵的宗塔都给拆了,所幸没有伤到先王们的棺椁,只是砸坏了塔尖。”
觉醒的力量?这么说我真的觉醒了?乔东亮又惊又喜,惊喜过后又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听斯巴鲁医生的意思他们把毁坏宗塔的事都记在自己头上了?明明记得当时卫队搜过来的时候大鸟就在自己身边的啊,怎么他们没抓住它吗?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我的?”乔东亮问,“当时我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其他东西?”
“是罗冰先生在宗塔东面的树林里发现您的,您可不知道当时您的样子有多狼狈,您砸完宗塔又把树林砸了一半,光十年以上的塔吉树就撞倒了五六棵,您身上的伤有一大半都是被树枝的刮伤的。还好您最后昏过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把自己伤成什么样呢。”斯巴鲁医生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罗冰先生发现您的时候卫队刚好到那边去找您,所以第一时间他们就把您送回来了。听卫队长说当时树林里只有您一个人,至于其他东西……他们没有发现呢。”
这么说它在罗冰和卫队到达之前就跑了?乔东亮皱眉默默想着,不可能吧?那么大一只鸟,就算飞的再快,升空的时候也会被人发现的,怎么可能没人看见它的踪迹?
下意识觉得这件事不同寻常,乔东亮再没有提起大鸟的事情,静静躺了一会,说:“我很累,想休息了,请你们都出去吧。”
乔纳斯先生替他慈爱地掖了掖被子,说:“好的,我们先出去,晚点我再来看你。”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伺候在周围的男仆,小受们立刻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乔东亮对他简直烦透了,虽然给自己换成男仆是大卫王的旨意,但昨晚给他下药的一定是这位圣母渣妈了,赶鸭子上架这么缺德的事真难为他想得出。
乔纳斯先生脸色一黯,低声说:“也好,你好好休息吧。”刚要走,乔东亮又叫住了他:“等等,最好把你的人也带走,我不需要人‘服侍’。”最后两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还有,请您以后不要再在我的血饮里加料了,我不保证喝了那种东西会做出什么事来,伤到你的人就不好了。”
乔纳斯先生表情十分尴尬,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终究还是依照乔东亮的意思,把那八个妖娆的男仆都带走了。
看着自己空虚的“后宫”,乔东亮终于松了口气。
躺了一会,斯巴鲁医生拿了止疼药来给他吃,乔东亮吞下药片,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罗冰先生呢?今天怎么没有看见他?”
“哦?是啊,真奇怪,自打早上把您送回来他就没再出现过呢。”斯巴鲁医生看了看表,喃喃道,“平时这个时候他都应该送血饮来了,今天怎么迟到了,难道实验室有什么事拖住了?”想了想,对乔东亮说,“殿下您先休息吧,我去实验室找找他,您受伤严重,血饮的配方可能要稍微调整一下,正好我们可以在实验室商量商量。”
斯巴鲁医生走了,在止疼药的作用下乔东亮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了,白天的浓雾正缓缓散去,露出一角淡青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