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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珠儿_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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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淳润在一边猛的咳嗽。

顾昭扭脸大吼:“别捣乱,难道他不是?”

“是是是!你说你的……”

顾昭十分激动的继续吼,赵淳润只得提着茶壶随时准备给这疯子补水。

“你记住,皇帝霸气方能国民霸气,国家是所有人的脊梁,什么样子的皇帝,就能养出什么样子的国家,你要把野性,霸气,骄傲当成国家的根基去培养,你要让未来每个大梁子民都充满血性的去活着,旁人打你一个巴掌,你要还十个巴掌,这样,你的大臣才会打八个巴掌,你的子民就能打五个巴掌!

皇帝是爹懂么?不是吃饱了,喝足了,孩子就满意了,你得把你身上的霸气当成你的国本,你的国策,你国民的脾性传承下去……”

顾昭一伸手拿起茶盏又是一杯水进肚,赵淳润默默的斟满。

“那些道理书都是给民读的,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道理不是你该学的……”讲到这里,顾昭压低声音对赵元秀道:“就连金山主那老东西的玩意儿,你都不必学,对了,你爹那套你也不必学。”去他么的以德服人,谁再提,往死了揍,让丫讲仁德。

赵淳润无奈的拿手指捏鼻翼,赵元秀磕磕巴巴的辩解:“从未有人提过啊,又看着赵淳润,父皇,父皇……”

顾昭一摆手:“你父皇就是个养歪的老古董,甭搭理他!”

哎呀,说点什么好呢,还是不要说了吧。

赵淳润提着茶壶出去亲自倒水去了。

待他墨迹一会回来,顾昭已然讲到他死之后的事情了。

“……我死之后,我肯定跟你爹埋一起对吧,到时候,你也不必给我们墓碑上写那么多碑文,你就这么写!犯我一寸土,灭你一国人,杀我一子民,诛你十族人……”

赵淳润他莫名的又高兴起来了,至于那后面的野蛮话,他按照习惯不去计较,没办法,计较他会烦死的。

皇帝给他家老爷倒满水,看温度很烫,便取过一个空茶盏,来回开始倒腾。

“就这么刻!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记住没?”

“记住了,可,小爹爹,这些跟草原有什么关系啊?说这个太早了吧?”

“哪里早了?这眼见着就要打仗了,允药回来说,他来的时候皓拉哈那边已然开始犯瘟病,你想想,去岁一冬牛羊冻死,今年无雨,没粮食人就要死绝了,那些将要死去的是那些人的父母兄弟,亲生儿女,为了活着……他们就得变成狼……人啊,跟动物能有几分不同?除却人懂得谁该咬谁不该咬,其他有区别么?”

低头想想,两位受国家最高教育的男人竟觉着这个道理好惊悚……

顾昭拍拍赵元秀的肩膀,一伸手指指地图道:“你看,这草原多好,十几万里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数不尽的牛羊骏马,为什么不抢过来呢?这是么多好的机会啊!”

却原来,某人竟打着抢过来的主意么?

赵淳润无奈的扬扬地图:“抢来作甚?边外蛮民,不服教化,不知礼义……”

顾昭冲着赵元秀一撇嘴儿:“所以我就说,你爹早就歪了,亏你是我养大的,咱不跟老古董说话,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不抢呢?谁规定必须别人打我们才还击?你以后记得,只要他们敢动手,立时就要打的他们娘都不认得他,打完你还得要十倍百倍的赔偿,拉低他们的国力这才是战争的根本……”

顾昭正讲的兴奋,那外面的人忽来报道,允药少爷那边预备齐了东西,这边的人马也点好了。

此时,顾昭方想起,他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呢。

如此,顾昭坐在房间里,开始亲手给顾茂丙还有他五哥去信,在给茂丙的信里,他也没多写废话,就一句:“茂丙孩儿,叔叔我得了重病,就要死了,你赶紧回来见我一面吧……”

第一百八十三回

这年夏三月,永国公,淮国公,宋国公三个老家伙出京畅游天下,冯裳并未跟随,他只是跟着一干门生旧故在十里长亭相送,位置也不是很靠前。

在定婴他们的社会阶级里,冯裳只是个太微小的人物,蝼蚁都算不得。

临出京的时候,定婴将冯裳彻底交托给了自己的儿子定花春,他言,冯先生此人最爱杂学,政见上虽无特长,倒也算是个知趣可爱之人,如此,便帮他安排安排,略照顾下便是。

定花春满口应下不提,只父一代子一代,他到底是管不管,还未知。

却说那日十里长亭,喝下晚辈同僚送别之酒,听了七八曲送别音,又写了各种条幅,赋诗三首之后,定婴大声道:人生百年悲欢离合,五十年功名路,腰金玉带数十载福泽,然,人不能空之,自此离别,天高地阔抚景畅观……望诸君保重,某等去也……

说罢与后唤海他们上车,大笑而去,好不潇洒。

这些送别的人并不知道,这日清早,太子赵元秀亲手封存了卫国公耿成一案的所有卷宗,有关于冯裳此人,他在案件当中并非没有被人怀疑,可怀疑也有轻重缓急高低之分,参与办案的官员们对冯裳是这样分析的:

冯裳此人出身寒门,观其履历前朝与他无恩,本朝与之无怨,虽跟两府来往密切,但其背景,其家世,其权利,其钱财都不具备犯案条件……

简而言之就是,他冯裳乃是一介寒门出身的小清客,凡举作案都要有个条件跟诱因,从太子赵元秀等人的角度去看,冯裳与耿成之间的关系虽是赵元项那边介绍而来,但是他为什么要作案呢?拿什么去作案呢?凭他寒酸的家世?凭他的社会关系?凭他手里都没有的权利?

如此,冯裳就此摆脱嫌疑,就若昀光自己分析的那样,凭着怀疑谁,放在明面上的冯裳,他都不值得那些大人物去下功夫,实在是一案十关联,冯裳他处处连不上。

说起来,封存此案还有个最大的原因就是,济北王赵元项总算是醒了,然,他却变成了个傻子,在床上拉尿不能自理不说,智力还不如憨傻了的平国公耿成,竟是连语言能力,饥饱都不知道了。

实在追不下去了,先帝最后的血脉都成了傻子,再查下去,就是欺负人了。

那夜昀光死后,一干凶犯在宁郡王府落马,这些人皆是前朝昀光手下二十四衙门下面的太监,严刑之下虽有牵连,但是牵连的人等也多涉及到了前朝的一些旧权贵,这些旧权贵更跟冯裳毫无关系。

更值得一提的是,除却骨头硬的当下自缢,活下来的几十份口供当中,没有一份涉及冯裳的。

如此,昀光以自己的死亡完美的结束了此案。

然,赵元秀他们却也都清楚,侦破此案是个昂长的过程,就如前朝余孽,没有几十年这样长的功夫,你是没办法把那些隐藏下来的线头,一个一个的扒拉出来的。

还是这个夏季,定婴他们走了,顾昭没有在十里长亭相送,他在距离此地的二十里亭等着,跟他在一起等候的还有穿着便装的赵淳润。

巳时初刻,二十里亭附近鸟啼绿树,山风轻拂,顾昭与赵淳润在亭内端坐,他们很少出来,更少有这样恣意悠闲时间。

如此,身后风景不见得顶级,却也被周遭的气氛感染的轻松起来。

这次出来,顾昭依旧带了桃子,上次定婴家办宴,这孩子还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冒话,可谁能想到没多久,这娃儿已经开始一段话一段话儿的对这个世界抒发自己的意见了。

等人的当口,顾昭也是闲的蛋疼,就问桃子:“宝贝儿,爹爹跟爹爹一起掉进河里,你先救谁?”

赵淳润顿时被顾昭的无耻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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