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声,我无暇去看,全力支撑住埃蒙:“我帮你疗伤。”
埃蒙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继而闭上了眼开始自我疗伤。我发誓这辈子还没见他伤到这个地步过,即使当初在斗兽场那般的血腥残忍,他也不曾半个身体血肉模糊。我急急忙忙的施展治愈术帮他一道修复,谁知刚刚全神贯注起来,耳边传来了阿努比斯焦急的呼喊:“奥西里斯小心!”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叫,阿努比斯的声线自高空坠落!
我惊诧地回头,一柄长剑划破空气直逼埃蒙心脏,执剑的正是索贝克!
埃蒙还闭着眼睛,我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想都不想就挡在了埃蒙面前!
一声利器穿过皮肉的钝响,索贝克及时收手,下一秒就被一道金光击飞出去!
“奥西里斯!”两个声音同时叫我,埃蒙伸手接住我,索贝克在空中灵活地翻了个身,着急地冲过来。
我握着胸口的剑柄,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染红了剑身和本就血红的外衣。那不知道是什么剑,看着普通,刺在身上的感觉却犹如赛特的匕首。
仿佛索贝克本身。
普通到令人毫无防备,却在关键时刻给你一剑。
“奥西里斯``````”索贝克神色不自然地看着我,微不可查地颤着想要来触碰我,却僵持在半空缩了回去:“你``````别乱拔。”
“滚开!”埃蒙赤红着眼冲他低吼。
眼看那血就好似自来水管一般,显然伤到了动脉,我冷汗涔涔地握住剑柄,狠狠往后一刺,剑身从后背穿出!
“住手!”
我停下来大口喘息,剑横贯血脉后果然不再那样流血了,但是感受却并未因此有了丝毫的好转,那柄剑非常寒冷,胸口仿佛被嵌了一块万年寒冰,冻得我不敢随意动弹。
索贝克如鲠在喉,脸色难看非常。阿努比斯从下面飞回来,身上也挂了彩,看见我们三个的状况惊得忘记了动作。
埃蒙和我都异常狼狈,全都重伤见红,他暂时止住了自己的血,但金发焦黑,银色的衣衫被染红,并没有比我好看到哪里去,此刻和我互相扶持,警戒地望着索贝克。
“这是``````初代魔主的佩剑,会使血液流动变缓。”索贝克沙哑着嗓子说:“但是千万不要乱拔,否则所有流过剑身的血都会瞬间结冰。”
“那我他妈还插着这剑一辈子?!”我忍不住朝他咆哮道。
“能拔。”埃蒙的手扶住我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要在温度使血液不能结冰的状况下拔。”
我觉得我的脑细胞被那一剑刺死了不少,有气无力道:“是什么意思?”
“我会帮你拔掉的。”埃蒙盯着索贝克说:“回去告诉你。”
索贝克欲言又止:“奥西里斯``````”
我艰难地做了个停的手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怪你,我也不该招惹你的。”
“没有,你没有招惹我。”他哀哀地说:“是我太想要你。”
“想要就去抢,没什么错。”我说:“今天我和埃蒙都伤在你手里,也不和你再战,你以后在蚀影荒漠的名望只会扶摇直上。”
他神色哀戚的喃喃:“我不要名望。”
“``````”我无言以对,靠着埃蒙示意他带我离开,埃蒙从善如流地扶住我,让我安心倚靠他的怀抱,接着带我转身往上飞。
我忍不住略略回头看了眼下方,只见索贝克手足无措地站在空中,像个没了主意的小孩。
“不忍心?”埃蒙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闭上眼气息奄奄的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有精力吃醋,小心我打死你。”
他摇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外衣把我裹紧,在外面施了个结界球,风吹不过来,寒冷顿时好了不少。
“乖,马上就到了,你忍一忍。”
Chapter59 疗伤
随着离云朵越来越近,阳光的照射愈发强烈,在雾般的水汽中反射出七彩的光晕,特别像梦境。我在近六百年的光年里未曾到过如此神圣而光洁的地方,对阳光异常的排斥,浑身难受,飞了没多久就把披风拉上来挡住脸,这才减缓了一些不适。埃蒙对我的动作愣了一下,但是没说什么。
如此一来我便看不见上方,只能往下看。这条路是离莫尔伊最近的,我们现在已经飞在了玛雅大陆的上方,六百年过去,印象中的玛雅大陆唯有比我在的那些年愈发繁荣,不少哥特式的教堂和圆顶伊斯兰建筑拔地而起,占据了多年前曾是荒地的外围,男人腰里围着围腰,头上绑着白色的头巾,女人穿着款式时新的连衣裙,配以金银宝石饰物。
这就是``````神庇佑的城市。
“怎么了?”埃蒙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问道。
我说:“没``````我以为自己再不会站在这样的高度俯瞰玛雅大陆。
埃蒙亲了亲我的额发,宠溺的说:“等你恢复了,我带你回亚特兰蒂斯去看看。”
我靠在他胸口,点点头。
飞了约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莫尔伊,埃蒙直接从后山飞到了自己宫殿里,然后叫来了巫医。
我的记忆中没有到过他的宫殿,但这确实是我所见过建造最堪称完美的宫殿,宫殿名叫伽达罗亚,是我逐月殿的两倍大,和逐月殿一样漂浮在莫尔伊之上,后花园有一部分隐藏在云朵之中,略有斜度,水墙的流下来的水潺潺地往下流淌,最后流入花园之中的喷水池里,而喷水池喷出来的水又复回到水墙之中,如此循环往复。从后面进来的时候我们经过了两根雕着繁复古老花纹的参天玉石柱,两根玉石柱中间正对出去是埃蒙的雕像,骑着神翼龙,长发飞舞披风拂动,姿态威武非常。
血依然滴滴答答的沿着胸口和背脊流下来,埃蒙把我的外衣全解开,我这才看见自己胸口被剑贯穿的地方已经冻得泛紫,难怪不怎么觉得疼。
巫医纷纷很敬业的没有多看我的脸,也没有问我的身份,直接忙碌地开始治疗,埃蒙想要和他们一起用治愈术,我见状阻止他道:“别了,你顾好你自己,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被我气笑了:“不要说死。”
我说:“好好,不说,你先治疗你自己,不然我到时候想靠着你还得顾忌你的伤势。”
埃蒙嘴上应了,但依旧想帮我治疗,我坚持不要:“治愈术对我效果不大,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说完觉得力度不够,酝酿酝酿又加了句:“头发都焦了,难看死,不快点变回来就不要你了。”
“好,听你的。”他俯身在我唇上咬了一口,一旁处理我伤口的巫医手一抖,大半药洒在了地上,连忙慌慌张张去扫。
“别扫了。”埃蒙说:“先看伤势。”
那个巫医立刻噤若寒蝉,我刚想说点什么,突然间看见埃蒙手掌扬起,电光火石间一掌劈在了我后颈上,眼睛蓦然瞪大,紧接着视线全黑,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