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亦是我一生之幸。”
他以为自己能够与对方一直执手相牵。
可最后对方却将他炼成炉鼎,如同礼物般用箱子包装起来,送入魔门之中。
而他以为的那枚意味着道侣结契、性命相依的魂玉……却不过只是对方一场精心设下的骗局。
而第二次,是与魔尊。
那是场无比盛大的婚宴。
魔尊将结契大典的消息昭告了整个修行界,红绸铺满整个魔宫,宾客如潮而来。
婚宴之前,他裹着艳红的嫁衣端坐镜前,长发高挽,缀满了珠钗,侧身看着红烛燃烧,烛泪一滴滴流淌蜿蜒。
魔尊走进房中。
他没有再穿那身黑袍,而是换上了大红的喜服,衬得那张厉鬼面具,也少了几分狰狞。
魔尊靠近他,沙哑问:“马上就是我们大喜之时,澜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他不回应。
魔尊:“怎么,你还在闹脾气,怪我之前那样对你?”
红烛火光昏暗,房间中的阴影开始微微扭曲。
魔尊声音愈发低沉,伸手捏住他下颚,沉沉问:“澜儿,我之前问你的问题,真就那么难以回答么?”
他仍不说话。
魔尊俯身拥住他身体,勉强令声音柔和几分,哄劝道:“仙长,乖乖唤我一声夫君,成亲之后,我不会再逼你。”
这样靠近的距离。
他仿佛忽然被惊醒,藏在衣袖中的利刃骤然出手,电光火石之间,刺入对方身体。
鲜血流出,利刃上的反光倒映出对方眼中震怒。
无穷无尽漆黑的阴影,如潮水般从房间四处蔓延而来。
“好极,”他听到魔尊骤然冰寒的声音,“现在本尊已经知道了,你的答案。”
红色嫁衣被撕裂,无数阴影将他覆盖,缠绕,拉扯。
他空洞睁大眼,人偶般任由对方摆弄。
对方有血滴在他身上,滚烫。
而更炙热的,是对方身体。
他像是下一瞬便要被对方撕碎,却又马上被用尽全力地拥紧。
那力道仿佛要把他彻彻底底揉入骨血,要他与对方一起同坠深渊,尸骨成泥。
那场婚宴,最终到底没有进行下去。
叶云澜长睫低垂。
便听身旁沈殊问道:“那师尊……为何不打算找道侣?”
叶云澜沉默了会,答:“因为现在为师已不需要了。”
沈殊不太懂自家师尊的意思。
也依旧不太明白,道侣对修行者而言,到底意味什么。
他只觉得有点烦闷。
从方才看见那道貌岸然的师伯对自己师尊大献殷勤的时候,就开始烦闷。
他费尽心思才靠近这人身边,成为这人徒弟。
人人都说,除了道侣,师徒已是修真界之中最为亲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