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师弟,你还听不出吗?”陈羡鱼却是脸皮微红,决定破罐子破摔,“我画的本来就不是什么竹子,而是……而是叶师弟你呀。”
“自从那日问道坡一见,我对师弟便久久不能忘怀。在此地候了许多日,才见你出来,忍不住便为你画像。”
“我叫陈羡鱼,在宗门有个外号,称作‘画痴’,常为师兄师姐们作画,并非……并非鬼祟之徒。”
说起画画,陈羡鱼说话顿时流畅许多,“师弟,修真界第一美人徐清月你可知?当年他以一曲瑶台剑舞闻名天下,我一直以为世间无人能够超越,直至今日我见到师弟用剑,才知我错了。”
“若师弟能让我为你完整作画一幅,待你画像流传出去,恐怕修真界第一美人的名头便会易主,必有无数人为你痴狂……”
“我不希望在世间留下任何画像。”
叶云澜的话语,却如一桶冰水把陈羡鱼浇醒。“为什么?”
“没有意义。”叶云澜漠然道。
陈羡鱼:“怎会没有意义?人生于世,谁人不想在岁月长河留下痕迹,如此,才算不枉在天地间活过一遭……”
叶云澜道:“我不想。”
“可是……”陈羡鱼还想努力劝说一下。
叶云澜只道:“陈师兄,请回吧。”
陈羡鱼见到眼前人眉目间的厌倦,知道自己已是彻底惹了美人讨厌,再如何劝说也是不成了。
他苦巴巴皱起脸。
可这样的美人,如果不能绘进他的美人册中,恐怕他此生都不得安眠。
叶云澜回到竹楼的时候,见到沈殊正拿着木剑比划。
“师尊去做什么了?”见他回来,沈殊好奇问。
叶云澜淡淡道:“赶跑一只烦人的竹鼠。”
沈殊眨眨眼,没有多问。
叶云澜看了看天色尚早,便道:“来,我教你几式剑法。”
沈殊眼睛倏然亮起,“好。”
叶云澜从记忆中搜寻出天宗弟子修炼的基础剑法。
这剑法算来他已经有两百多年未用,一时有些生疏,挥舞了几下才算流畅。
却见旁边沈殊跟着他动作学,就这么一会,架势竟也学去了七八分。
叶云澜忽然意识到,不仅是阵术,沈殊在剑道上,兴许也有着极佳天赋。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大部分剑法只要他示范过一遍,沈殊便能学会大半,再深入讲解几分,便寻不出什么缺陷了。
教着教着,叶云澜难得起了些许交手的兴致。
待一套剑法教完,他没有拔缺影剑,而是俯身拾起地上花枝。
“想试试新学的剑法么?”
沈殊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想!”
叶云澜眼底泛出一点微末笑意,“那就出剑。”
师徒两人在竹楼前空地交手。
一高一矮两道身形交错。
少年用起剑来有一股疯劲,虽在他眼中仍破绽许多,却让他感觉到一点已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压迫感。
许久,两人身影停下。
沈殊脸色红扑扑的,满脸都是汗,看他的眼神仍带着兴奋。
叶云澜虽一直没有动用全力,汗水也湿透了背脊,衣衫黏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