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傻,为什么东瞒着我,西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确实是个没有法力的凡人,这双眼睛既看不穿鬼妖,也看不透邪孽,甚至连奇珍异宝都认不出,你那些从五通手里得到的诡异鳞片到底是何来历?又有什么作用?本官可一直都在等你说呢。”
黑山:……
“你看,你也不愿意说,又何必强求我呢。”论嘴皮子叭叭叭,一百个黑山都比不上半个程亦安,“还有几次你与庆恒对峙,我都不在场,每次你跟他对峙完,就沉默得跟只小羔羊一样,一个字都不跟我说。”
“本座……没有被他蛊惑。”黑山不由有些气短。
程晋没好气地开口:“你跟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若三言两语就踩了别人的坑,那还玩什么?干脆就向庆恒竖白旗算了。”
黑山:……倒也不必如此尖锐。
“所以,还聊吗?若是不聊,那本官就回去睡觉了。”
程晋说完,看了一眼黑山,他当然看得出黑鹿鹿在犹豫,可他的目的本就是想逼一逼对方,庆恒的目的未明,他又跟黑鹿鹿知道的信息不对等,这就很难办。
“不,你等等。”
程县令冷傲扭头:“有事?”
黑山:“程亦安,别做一些你会后悔的事情。”
“现在这个情况,庆恒已经不止只盯着你一只妖了,我现在若是真什么都不做,才会后悔莫及。”
黑山闻言,心中就更加动摇了。
打从画壁那次后,他就一直想让程亦安置身事外,庆恒此人不好对付,程亦安本就只有这一世了,万一被算计得没了命,那他即便成功报仇,也不会开心的。
“程亦安,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程晋眨了眨眼睛:“什么话?”
“你曾同本座说过,你没有来生,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程晋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就记了起来,没想到他当初只提过一次,黑鹿鹿居然记到了现在:“这种事,本官骗你作甚。”
“既然如此,你就该好好珍惜你的性命。等本座找到了庆恒所在,你就去地府判官殿躲上几日,若本座赢了,你自可出来,若输了,你还在,咱们也还有一战之力。”
黑山这话一出,程晋楞了。
“你怎么这么看着本座?”
程晋默默收回了眼神:“没,我只是有些惊讶,师爷你居然还真心有打算。”了不起,都有AB两套法子了。
“程亦安,你想死吗?”
程晋立刻摆手:“没有没有,我觉得这个法子非常好,但我有一个小小的、不成气候的建议。”
“什么?”
月光如练,此刻落在程晋身上,有种独特的冷然感:“可是师爷,你可知道,庆恒的存在,原本就与判官老爷有关。”
“什么?”黑山大惊。
“所以判官殿恐怕不能保我平安,师爷是不是得另寻一个安全屋给本官呆呆?”程晋上前一步,直视黑鹿鹿黝黑的双眸道。
见黑鹿鹿如此惊讶,程晋满意地再度开口:“师爷,天下之大,你觉得本官待在哪里是最安全的?”
这问法可太犀利了,黑山一时竟真想不出另一个地方来。
“既然如此,逃避不如出击,师爷你要不要将你肚子里那些快积灰的消息说出来与我听听,也好过我去找判官老爷撒泼打滚,对不对?”
黑山看了一眼程亦安,许久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总算是撬开了,程晋手托下巴,一副思考模样:“唔,从哪里说起好呢,那就从庆恒为什么非你不可说起,怎么样?”
黑山:“程亦安,你真是人间的探花郎吗?”
“当然,如假包换,官府有碟文记载的,还能有假不成?”
……这用词,听得妖都寒毛倒竖。
“先回去,等回了汤溪本座再告诉你,这里不安全。”说完,黑山没等程亦安同意,妖力一卷,就缩地成寸带人回了汤溪衙门。
程县令:别问,问就是难受.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