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刚的脸色很不好看。倒不是因为被鄙视成了“靠不住的靠山”,毕竟异能者确实是防不胜防,王家虽然已经算是座“山”了,但毕竟还是普通人。
他难受的是,查来查去,郑盈盈终究还是没能置身事外,而且还……
“盈盈她……也做过这样的事?”虽然是疑问,但王成刚已经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了。郑盈盈必定是因为做过这样的事,所以在想抽身的时候被人灭了口。
唐佳想了想:“我不知道她具体杀过什么人,我也是后来知道一点儿消息,然后自己猜的——有个叫何峰的你们认识吗?以前还是个什么副局长。”
王成刚点头:“知道。但是他——他跟特事科有什么关系吗?”
邵景行开始还有点迷糊,这会儿却忽然想起来了——何峰,不就是那个共工派的中坚人物吗?姬小九给他科普过,说是个很鹰派的人,主张利用山海世界,大批量生产异能者的!
据说这人很有能力,要不是正在壮年突然病倒,恐怕共工派就要占据主导地位了。原来他这个“突然病倒”,是祁同岷通过郑盈盈下的手啊。
这何止是有关系,简直关系大了。他不倒,恐怕特事科今天就不是祁同岷说了算了。
“我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但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唐佳说,“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说郑姐觉得杀了这个人功劳很大,所以才提出不想干了,结果……”功劳虽大,但一旦想退出的时候,这就成了最大的负担,怎么可能让你带着这么大的把柄全身而退呢?
王成刚颓然低下了头,半天才说:“是因为我一直查这件事,所以你们才对我父亲下手的吗?”
“我不知道啊。”唐佳连忙摇头,“我只是听祁科长安排而已。不过可能不是因为这事吧……”
“怎么说?”王成刚追问,“你怎么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唐佳犹豫了一下,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过,再保留什么也毫无意义:“因为这次——不是祁科长安排的。”同样都是追查郑盈盈的事,王成刚这一次还更靠近事实了呢,可是让她下手的却是两个人。
“这次是谁?”邵景行也追问。唐佳知道得其实并不多,而他从他二叔那儿能得到更多的消息,虽然邵仲言的本意是为了把他塑造成个“高人”,但现在结合妙音鸟的能力,他就有了更多的怀疑对象——祁同岷下手的,可不仅仅是何峰那样的共工派。
所以,一定还有别的人能从这其中获得利益,获利的人就是祁同岷的同伙。
“我听着,像是卫生应急办公室的康桥。”唐佳决定多说点儿,既然想戴罪立功,那就得立个大点儿的功劳啊,别到最后功也没立上,罪也减不了,那她岂不是白吃这苦头了?
“我以前听过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在手机里会有点变化,但我觉得多半就是他。而且他原本的计划是……”唐佳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那刚才在公路上操纵动物的肯定就是他们的人,甚至就可能就是康桥。”
“是不是康桥不好说……”邵景行踢了踢脚边的野草,“但他们肯定有个能操纵动物的人,可能还有个枪手……”当然这也可能就是一个人,要是这样的话这可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很难对付。
王成刚忍不住问:“异能者到底有多少?”怎么听起来好像到处都是异能者了,什么催眠的,操纵动物的,用火的用金属的……这世界这么不可思议了吗?异能者都像大白菜一样要多少有多少了?
“当然不是。”邵景行一摆手——在这上头他现在可比王成刚权威多啦,“所谓操纵动物,其实也是一种催眠方式。”祁同岷那边能培养出一个妙音鸟来,就能培养两个,这个操纵动物,可能就是妙音鸟的另一种异能表现形式。
唐佳不关心这是什么异能:“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你们可要保护我啊!”
“嗯。”邵景行回答得稍微有点心虚,“我会尽力的。”但现在得先想办法出去啊。
唐佳没听出他的心虚来:“现在怎么办?”
“前面就是树林,我们去树林里过夜。”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显然一时半时的根本出不去,邵景行得先考虑在这里过夜的事了。现在他就是这个小队的队长,得慎重决定。
树林就在眼前,看起来也很安静的样子。王成刚吁了口气:“这里好像还挺安全的?”刚才他们一路走来也没什么动静,本来他还担心会有老鼠呢。
“呵呵——”邵景行报以呵呵。安全啥啊,刚才他一路走过来就在地面上踩塌过好几个地方,这草原下头不知藏着多少老鼠洞呢,说不定四通八达,都给打成迷宫了。至于迷宫里有几只鼠兽,能生成多少老鼠,那就更不知道了。
但是没办法,他们一时也根本走不出去,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他选择树林,是因为如果有那些飞涎鸟,那在空地上简直就是随便它们下粘液雨了,树林里好歹还有个遮挡。另外树木也比野草更耐烧一点儿,真要是来老鼠,那只有火攻,当然要多找点燃料。
“你们把这一圈地上的草都拔了,我来砍这几棵树。”一进树林,邵景行就开始指挥。要点火也不能烧着自己,先得把隔离带搞出来啊,否则打起来自己人也身陷火海怎么办?他是不怎么怕火,可是王成刚和唐佳不行啊。
唐佳已经累得半死了,一听还要拔草简直绝望:“拔草做什么啊?”
“让你干就干。”邵景行白她一眼,“要不然真有危险了我可保护不了你!”现在他一个人要拖两个累赘呢!
咦,唐佳不是有异能的吗?
想到这里,邵景行眼睛顿时一亮——唐佳能催眠人,那能不能也催眠野兽呢?大家都是妙音鸟,相互学习一下嘛。
“我不会啊……”唐佳立刻打消了他的希望,“而且你那个同伴把骨珠都拿走了,我现在连人都催眠不了。”
邵景行沉默了几秒钟:“你真没用。”真是不顶个鸟儿用啊。
唐佳被噎了个半死:“……景少跟以前真是……大不相同了。”以前邵景行至少不会这么明晃晃地扎女士的心啊,现在是连点绅士风度都不讲了吗?
“谢谢夸奖。”邵景行倒是很得意,“我现在跟从前确实不一样了。”精神境界都升华了呢,能一样吗?
唐佳扭过头去翻了个白眼,默默地拔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