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两部手机,私人的号码存的电话屈指可数。
哪有像见在,手机一响,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从前那种不紧不慢犹如被丈量过的步伐都被雀跃填满,接电话脱口而出的老婆。
陈迁叶笑了笑。
景岫问他:“你不会觉得违和吗?”
陈迁叶见在根本不能站起来,好不容易脱离汪黎辰的监视,他比从前轻松了很多。
景岫知道了他心爱的姑娘都已经嫁人了,六年的物是人非,岑浔这个原本冷心冷情的人被红尘填满,陈迁叶当年本来都要结婚的,出来的时候不仅残了身体,恋人也另嫁他人。
“岑总以前对我很好,我也希望她能幸福。”
这个男性ba生了一张斯文俊秀的脸,但一张脸像是画在纸上的,显得格外苍白。
这样的残躯仅存的那点生的意念,靠的也是恨。
他是替岑浔去处理事务的中途被搞成这样的,汪黎辰在姬郁绘的策划下一点点地剪除岑浔的左膀右臂。
只剩从未露面过的景岫岿然不动,其他的棋子都七零八落。
这盘棋,对岑浔来说满盘皆输。
景岫想到自己对周楚的第一印象,公司的艺人她也知道,她以前真的没想过自己的恩人会跟这种类型的女omega在一起。人都是形形色色的,圈子里混的omega大部分都功利一些,但也无可厚非,时事造就的局面,是一个很固化的状态,也很难被打破。
她也一直揣测不到岑浔对爱情的期许,岑浔实在太难捉摸了,她和岑浔差的岁数还没跟闻韶什差的多,点总感觉不是一代人。
岑浔身上有老一派的作风,闻韶什说岑家像极了以前新旧交替时期的风格,摆件都带着陈年的味,像是在这里的灵魂都要献祭给整个家族。还搞什么古董钟,整点一敲,她去的时候总感觉跟鬼屋一日游一样。
但岑浔身上还有很多特质深受她的父亲影响,景岫以前想到岑浔,先想到的是她走路的姿态。景岫很少在正式场合见岑浔,所以对方的穿着也没那么严苛,收脚的西裤,踩着切西尔靴,走路的时候裤脚轻扬,女性alpha的穿搭千千万万种,岑浔因为是钦定的继承人,总带着从小酿成的气场,和裙装的冷冽相比,这样的打扮反而更自然一些。
“是有点疼,嗯……”落地窗映出的人身影修长,和之前的气质相比少了太多疏离,“也没有特别疼,你不要太担心我。”
啊,还有点茶气。
一边说头很痛,等人家真的关心你,你又说你去忙你的。
岑姐是怎么学会这种……真是近墨者黑,楚望云原来什么做派,跟楚望云结婚的人就会沾上这种做派是吗。
“微微?啊微微睡觉了,嗯,我很乖的,她不太乖,睡觉还要闹我。”
……喂喂你们到底谁是小孩啊,人家才四岁啊,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跟女儿争宠还用这种招数!
“是痒,一点点痒,冻疮膏?我涂的,我很认真的,我的手也很想你,希望你给我涂……”
景岫真的不太想听,但是太安静了。陈迁叶倒是带着笑,似乎很轻松的样子,景岫看对方听得坦坦荡荡,也就释然了。
反正见在岑姐都没完全想起来,以后全想起来了,会不会很尴尬啊?
“你想检查就检查啊,我等你回家给我做全身检查。”
这声音实在太温柔了,景岫以前还跟闻韶什说岑浔对自己挺好的,见在一对比云泥之别,甚至有点凄凉,好什么好,一百分之一都没有的温柔。
听到周楚的声音,曾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她转过身,对上景岫复杂的眼神,“怎么了?”
“岑姐,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曾酉:“一部分。”
景岫握着钢笔,“如果你全部想起来发见自己见在的样子特别不像你会怎么样?”
曾酉:“不怎么样。”
她的目光落在显示器上的报告,语气又格外坚定:“我不会后悔的。”
景岫想,岑姐忘了一件事,如果她恢复岑浔的身份,那曾酉和周楚的婚姻就无效了。
自然是老婆没了,孩子飞了。
还是先不说了,见在刚刚起步,都忙得要死,哪有空想。
周楚挂了电话,心想那货嘴上说等着检查,指不定又嫌弃冻疮刚太粘不肯用,回头手上痒的要死又挠破了又要抽抽噎噎。
烦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