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刚开始出现的是独自在寝居等待发落的萧漫漫。
她从四季白雪的寒地来到这个冬天都鲜少飘雪的王城遂地。
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这座城池的主人,哪怕她只是一个在别人眼里弱小的omega。
甚至被人耻笑。
黑夜床帏里耳语,人在纵情声色的时候总能流露出一两分的真,在王城的春夏秋冬日夜轮转,她到底还是抓住了一个独特的灵魂。
倔强又决绝的王。
她陪着她去夜猎,去过岭南,去过漠北,去过很多地方。
借周游玩乐之名体察民情,也寂夜里掉队借宿过山野人家,她和她做过平凡的夫妻,也做过守在门口听她和别人欢愉的护卫。
她为她杀过人,也因为她爱上人。
几千个日夜的相伴,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等着对方来杀她。
造雪机喷出的雪片纷纷扬扬,使得整个空境都美得让人屏住呼吸,披着大氅的随莲车架被人抬进来,她连下地的姿态都极尽妩媚。
有侍女给她撑伞,只是这场雪来得太急,冷风裹着雪,吹到随莲的发上。
南方的雪沾衣便湿,内侍推开门,她看到了端坐在矮几前的萧漫漫。
她穿着一身她们初见的紫袍,上面的竹叶纹因为她跪坐的姿势像是落了一地的枯叶,沾染着灰败之气。
曾酉的气质无可挑剔,一边围观的粉丝都看得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一对佳偶。
周楚走上前,门被侍女关上,吱呀一声,显得整个氛围更加空寂,造雪机还在窗外呼呼呼,曾酉坐在圆形的窗边,外面是冷风卷乱雪,愣是让她看出了几分故乡的冬味。
萧漫漫难得没有先去看随莲,她的耳坠向来只戴一只,寒地的习俗就是如此,出生就先在右耳穿针,生怕孩子早夭,要先戳住。
烛火朦胧,她的影子在屏风上投出影子,一室的暖黄,融融出了有些渺远的温情。
“陛下,您来了。”
曾酉的声音有些沙沙的,她这人说话总有股很朴实的挚诚,周楚之前想了好久,觉得是她失去记忆的原因。
总有点不搭脸,但是看习惯了还挺可爱的。
随莲往前走,萧漫漫把一边温好梨水倒入白玉盏中,在对方落座的时候递上去。
“外面冷,先暖一暖。”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没看到随莲握在手上的那一个瓷瓶。
但是她自始至终都没看随莲。
随莲:“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
她在对方面前从不称孤,因为她还有她。
萧漫漫笑了一声:“臣知晓。”
她垂着脸,外面寒风朔朔,她说:“本来想有机会带陛下去我的故乡看看,那里的雪很美。”
“不过今夜天公作美,这一场雪不逊于寒地的雪,也算是我们共赏过了。”
随莲:“有机会的。”
萧漫漫咳了一声,她的身体有很多伤,最严重的是从前为了救随莲,差点被一箭穿心。
所以每年天冷,脸色就格外苍白。
“你照顾好孩子。”
她终于看向随莲,笑了笑。
伸手拿走还被随莲攥着的瓷瓶,在随莲的注视下喝了下去。
这一场戏并不好演,曾酉的情绪不到位还被导演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但是赵先生都没想到,自己都把人手机没收了还能被路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