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往里走就得上桥,桥上有几位老年人在合影,闫乱快速通过,到了河那头,才看到不远处一排古色古香的房子,大部分是一层,高的地方两层三层,就是小仲说的,主人会住在这里。
那排房子和园子景观之间有一排木色的栅栏,表明那里不是参观区,闫乱站在离那排房子十几米处的一个小瀑布那儿往房子里看,看得出来那排房子经常有人修整,很是精致好看。
“这里不可以参观。”闫乱刚靠近那排房子,就有个花匠模样的人从偏房里走了出来。
闫乱直直站着,并没有转身离开,他盯着那花匠:“我来找褚时雨,他在吗?”
那花匠皱了皱眉:“你找褚先生?”
闫乱点头:“他在吗?”
“褚先生在午睡,你预约了吗?”花匠道。
闫乱抿了抿嘴:“我等他睡完午觉。”
花匠古怪地看着这个快把脸全都遮住的年轻人,嘟哝了声“随便你吧”便转身又回了房。
等花匠关了门,闫乱转头朝这排房子最边上走去,那边有个小侧门,而最边上的两幢房子似乎因为靠北晒不到太阳,所以没人住的样子,闫乱迅速利落地从那个侧门在工作人员不注意的情况下进入了房区。
褚时雨住的房子应该就是中间那两幢装修和打理得最好的,闫乱从房区后面绕,每栋房子后面都有花园和小路,闫乱凭直觉选定一套,直接跨过栅栏朝这栋房子的后门走。
后门是个简约的黑色铁艺门,似乎这里的主人很有信心安全问题,只是上了插销,但铁条之间的缝隙足以让外来者把手伸进去拔掉插销。
闫乱就这么进了这栋房子。
房子里面的装修走的也是古朴风格,只是随处可见的瓷器和金器让这个房子又添一丝贵气。
一楼大堂里是会客室,闫乱草草看了一眼便拔腿上了二楼。
二楼有两间房,其中一间开着门,风把里面的窗帘撩起,闫乱探头去看,那是个书房,里面没人。
闫乱把目光转向另一扇紧闭的房门,红木色的窄门,上面雕刻着传统的龙凤斗,闫乱伸出手,抓住门把手。
轻轻一扭,门就被打开了,很安静,连空气的滑动声都没有。
窗帘微微透光,但房间里的暗色和外面还是有很大的区别,闫乱看到了床,是那种很老的款式,有床架、有床帐,似乎也是为了符合这几间房子的装修风格。
床帐是浅色的,介于米色和粉色之间,看起来很温柔。闫乱听到很浅的呼吸声,也很温柔。
闫乱一步一步走向床的另一边,那边没有被床帐挡住,可以看到床上躺着的人。
不只是走了五步还是七步,闫乱就站定了,看到了躺在床的、紧闭着双眼,盖着一小半被子,腿还露在外面的人。
人和记忆里的没什么变化,皮肤很白,眉毛和睫毛都很黑,左眼下面一颗小小的泪痣,嘴唇粉粉的。
闫乱站在那儿,觉得自己浑身都没了知觉,就那么无知觉无情绪地盯着人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到那人睫毛颤了颤,嗓子里轻轻咕噜一声,然后缓缓睁开眼。
第一眼的对视是平静甚至漠然的,因为刚睡醒的人或许觉得自己还在梦里、或者大脑还沉睡着,尚未和肢体建立关系。
一直到那人将眼睛彻底睁开,和站着的闫乱对视了整整半分钟,他眼睛里才终于有了情绪,慌张、恐惧、震惊、躲避......就是没有高兴。
“老师。”闫乱语气很是轻松,像是褚时雨睡前还在给他辅导专业,真的只是睡了个午觉那样。
褚时雨躺着不动,大约是忘记了该怎么动、浑身都有些僵硬。
“老师,好久不见。”闫乱重复,他缓缓凑近那张床,褚时雨这才反应迟钝地偏了偏身体,他缓缓坐起来,然后下意识往床里面缩。
可闫乱有条不紊,仿佛眼前的东西不是活物,他可以随便拿放,唾手可得。
闫乱也上了床,他没脱鞋,大半个身子探进去,一把抓住褚时雨细瘦的手腕。
因为刚睡醒,所以褚时雨的身体比平时要热一些,烫着闫乱的手掌、烫着他的心。
时隔思念再次触碰到褚时雨,闫乱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和振奋,有的只是一波又一波阴暗晦涩的想法。
闫乱把褚时雨猛地扯进自己怀里,整个怀抱都被褚时雨的体温温暖了,闫乱将人搂紧,在褚时雨有些许反抗的动作下还是不容拒绝地将人整个桎梏进自己怀里。
“闫乱......”褚时雨终于出声,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颤抖。
“嗯?”闫乱答应他,嘴唇轻轻触碰褚时雨裸.露的脖颈,在暧昧昏暗的午后,想对褚时雨做一些让他能终生记住,永远忘不掉他闫乱的事。
“我们......面对面聊好吗?”褚时雨说得卑微,他对闫乱那么熟悉,他的某些动作和情绪只要一露出,褚时雨就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此刻的闫乱很危险,就像五年前他要去看柏旭那么危险,不,比那要危险很多很多。
“没什么好聊的。”闫乱说,他声音很冷,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褚时雨的裤缝之中,顺着褚时雨的颤栗和躲闪,碰他每一个敏感的地方,把四年里的无数次思念和怨念都触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