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照山压根儿没被他吓唬到,仍自顾自地蹲在床尾整理行李,闻言甚至还点了点头:“是啊,小别胜新婚,距离产生美。”
肖池甯转头就从桌子上抓起了自己的背包:“我回杭州,几千公里的距离更美。”
肖照山牵着他的背包带,阻拦道:“诶诶诶,没听前台说么,明天就有大床房空出来了,急什么啊。”
肖池甯的腻乎劲儿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他放下背包,幼稚地回嘴:“你急什么啊,全顺德又不是只有这一家酒店,我们换一家不就行了?”
肖照山好言相劝:“外面下着雨呢,我俩拖着行李到处跑多麻烦。明天中午楼上房间一空,我们就换过去,成么?”
肖池甯不听:“别说了,你就是想跟我分床睡。”
肖照山顿了顿,朝他勾了勾手指头:“肖池甯,你过来。”
肖池甯甫一蹲下|身,就被他以一种九曲十八弯的体|位抵在床尾亲了个结实。
肖照山将他压在单人床和行李箱之间,一只手捧着他的石膏,一只手掐着他的腰,把人亲到不知今夕何夕之后,才轻声问:“还闹吗?”
肖池甯姿势崎岖,腰疼脖子也疼,不禁破口大骂道:“狗|日的起……”
下一秒,未尽的最后一个字连带着感叹号,统统被肖照山吻进了肚子里。
他离开肖池甯的唇,笑看面前气喘吁吁的小混蛋:“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离不开我啊?别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肖池甯抬起脚,想给他一个窝心踹:“你他妈的才不干净!”
肖照山料到他要来这么一招,先握住他的脚踝卸了他的力,又趁机把他拖近了点儿,突然正经地问:“说吧,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肖池甯躺在地毯上,右腿被迫举得老高,屁|股尖儿不偏不倚正抵在肖照山的膝盖上,模样怎么看怎么不正经,实在没可能和他讨论正经的话题。于是他索性学着肖照山刚才的路数猛地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肉|体转移视线。
肖照山这段时间顾忌他的伤势,兴致上来也点到即止,荷枪实弹做全套的次数很少,这会儿轻而易举就被肖池甯撺掇起了火,两人很快便忘情地在地毯和沙发滚上了几个来回。
然而晚些时候洗漱完,肖照山还是念念不忘,锲而不舍地重提了此事。他一边给肖池甯换绷带,一边貌似随意地说:“后天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了,别不开心。”
肖池甯跟他折腾了一晚上累得很,蔫嗒嗒地抱着枕头,看他细致地为自己包扎,软绵绵的不忍油然而生。
他伸手摸了摸肖照山的脸,轻声道:“我没有不开心,我就是……”
一种类似于向家长坦白青春期心事的窘迫使他不得不踌躇了一会儿,才斟酌着措辞说:“我只是……不太清楚一个人被爱的时候该怎么表现。”
从那个温存的早上起就一直哽在喉间的话终于说出了口,肖池甯胸中一阵通畅:“以前特别希望能被谁爱一爱,但当我真的感觉到被爱之后,却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肖照山意识到原来是自己草木皆兵,也松了口气:“所以故意这么依赖我?”
肖池甯靠向床头,笑道:“嗯,享受吗?我的老父亲。”
肖照山替他缠好绷带,挤到他身边坐下,顺手从床头抄起了烟盒,递了支苏烟给他:“好久没一起抽烟了,来一根?”
“我刚出院的时候你不是不让我抽么,今天怎么突然想通了?”肖池甯怕他反悔,立马接过来叼进嘴里,把烟凑到他面前示意他点火,“快快快,点上。”
肖照山也给自己点了一支:“先说好,只这一根儿。十七岁的最后一支烟,好好珍惜。”
肖池甯抻着脖子,浮夸地朝天花板吐出烟雾:“等我成年了你就管不了我了。”
肖照山曲起左腿,把手肘搭在膝盖上,闲散地问:“生日那天你打算怎么过?”
“嚯!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肖池甯嫌弃地瞥他一眼,“看来你压根儿没准备啊。”
肖照山侧身将烟灰抖进烟灰缸,揶揄道:“怕你又觉得我太过爱你,不能习惯。”
“我撤回我刚刚说的话,我习惯,非常习惯。”肖池甯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腰,“现在开始准备惊喜还来得及,我正好学习一下该如何应对别人的惊喜。”
“你以前生日怎么过的?我参考参考。”肖照山问。
肖池甯简洁明了地答:“和裘因在家里吃顿饭,没了。”
“没了?”肖照山略显讶异地看向他,“不和同学聚个餐什么的?我以为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孩儿都这么过。”
肖池甯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胡颖雪还在,我应该会这样。”
肖照山拿过他指间的烟,替他抖掉烟灰:“礼物呢,有收到过什么印象深刻的礼物吗?”
“没有。”
“你外婆没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