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鑫鸣在知道林安生病后就跟他提出分手这件事,外人觉得他是落井下石,可王鑫鸣自己却不这么想。
“你要知道林安得的可是艾滋病……”虽然林安口口声声说他是卖血才染上的艾滋,可王鑫鸣并不相信。很多同性恋在对待那种事情上都特别开放。王鑫鸣自己是只交过林安一个男朋友。但他不能保证林安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别人。毕竟林安死前最后这半年,两人几乎就不怎么见面了。林安突然跑来说为了供他花销卖血染上艾滋病,王鑫鸣怎么可能相信。
“万一他是跟别人胡搞乱搞染上的病怎么办?”
校园外的咖啡厅内,王鑫鸣提起往事还振振有词:“更何况这种病是会传染的,而且根本不可能治好。我总不能为了这么一个烂人,把我一辈子都搭上吧?”
再说王鑫鸣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他跟林安在一起。如果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实话说吧。我那会儿年纪小,跟林安在一起也是冲动。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他过一辈子。我将来可是要结婚生孩子的。两个男人在一起,玩玩也就算了,总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样,真的在一起过一辈子吧?”
更何况,就算是正常夫妻也未必能白头偕老。要不怎么有那么一句老话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总归是要娶妻生子的。林安如果没死也没得上艾滋病的话,过几年应该也会这样想吧。毕竟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总会向往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而传宗接代,是大自然任何一种雄性动物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更何况我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他死之后,还是我去给他收的尸。丧葬费,还有墓地,都是我花的钱……”
对于王鑫鸣的一番诡辩,封扬不置可否。他对王鑫鸣的心路历程不感兴趣。不过,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封扬倒是很想知道另外一件事:“林安的骨灰,被谁拿走了?”
正喋喋不休为自己辩解的王鑫鸣戛然而止。
“那个人跟你说了什么,你就把林安的骨灰交给他了?”封扬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他要用林安的骨灰做什么?”
王鑫鸣沉默不语。
封扬又说道:“我很好奇。林安生前对你应该很好吧。按照你的说法,就算你不喜欢他,也不至于恨他入骨。那你为什么要把他的骨灰交给别人,害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王鑫鸣表情悚然,猛地抬头直视着封扬的眼睛:“我没想害他。是他不肯放过我。他死后都不消停,变成鬼来纠缠我。道长说了,我要是不想办法解决他,他还会变成厉鬼来找我报仇。等到那个时候就晚了。我不想死,也不想再见到林安的鬼魂。所以我才把林安的骨灰交给那位道长。他答应过我,会超度林安的。”
封扬眉峰一挑:“你见过林安的鬼魂?”
这么说,林安死后去找过王鑫鸣,可为什么林安没说过这件事?
王鑫鸣脸色铁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你别以为我在说谎骗人。我确实见到了林安的鬼魂。准确点说,应该是梦到了林安死后来找我。”
王鑫鸣说,那是林安自杀当天晚上的事情。他接到了警方通知,作为林安生前唯一的朋友,王鑫鸣接手了林安的丧事。他联系殡仪馆,将林安的尸体火化。又选好了墓地和黄道吉日,准备到日子就把林安下葬。在那之前,王鑫鸣把林安的骨灰盒放在殡仪馆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