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么无辜的眼神,嘴角还沾上了奶油,这不是在逼我吻你吗?
下一秒,霍长隽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凑上来吻住了他的唇。
时隔六年的吻夹杂着甜腻的奶油味,唇间轻柔细啄,气息灼热交缠,营造了一场迟到的温柔告解。
霍长隽的炽热吐息喷洒在徐耘安的耳根,侧脸蹭到了他的发脚,耳鬓厮磨的亲密感真是久违了。
“安安,我要的,只要你给,我都要。”
第十二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番意乱情迷的温存迅速升温,霍长隽的舌头长驱直入,划圈似的勾缠住徐耘安柔软的小舌尖舔吻,吞下他喉间深处的细碎呜咽。口腔内的火热濡湿让徐耘安迅速清醒过来,心里躁得慌,卯足了劲推开了霍长隽下车透气。
刚踏进家门,霍长隽电话就跟着来。一接通就提醒徐耘安刚买的东西落在车上:“安安,纸巾还要不要?”
徐耘安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灌了几大口,含混地说:“不要了。”
“矿泉水呢?”
“都说了不要。”
“那我还要不要?”
这话一出,徐耘安被呛得直咳嗽,话筒那头急得连问了几遍“怎么了”。
“要你个大头鬼,别自作多情。”好不容易顺过气,徐耘安气得爆出了平日不会说的话,挂了电话。
他心里有团火烧着,说不上是因为霍长隽吻得他浑身发烫的后遗症,还是他气自己变本加厉地在霍长隽面前节节败退,说好要坚决拒绝却还是心甘情愿投诚。
霍长隽笑得更欢,觉得徐耘安连生气也是天下第一可爱,想象着他这次瞪圆了眼,气鼓鼓的小模样。
叮咚一声,徐耘安收到了霍长隽接连而来的两条短信:
“有个很土的老梗是,‘晚安’其实是‘我爱你,爱你’的意思。”
“所以,安安,晚安(*/ω\*)。”
徐耘安没回复他,只是一倒在床上,睁眼闭眼全是霍长隽,像块牛皮癣似的刮不掉,刮了又被贴上新的。
当晚夜深无眠,徐耘安拥着张薄被打开电视,窝在沙发一角转台。
某频道在重播最近大热的青春校园剧《初见如你》,画室的女员工们也在追这个,闲聊时经常讨论得乐此不疲,夸得最多的无非是沈宵风饰演的男主贼帅,同样是丑不拉几的校服,男神的上身效果简直秒杀一大片,简直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
徐耘安扫了几眼,等传说中的男主登场。
沈宵风单手骑自行车呼啸而来闯进镜头里,夏风翻动他那宽松的蓝白色校服,姿态上眼看就要飞起来。
莫名地,徐耘安眼前出现了十七岁的霍长隽,也是穿一身垮垮的校服,乘着追风的劲头闯进他的视线里,从此就在心尖上赖着不走了。
一下子回到十三年前。
霍长隽还没戴上老气横秋的金丝眼镜,脸上的婴儿肥还没褪去,而徐耘安只是个整天埋头画画的闷葫芦。
高一那阵子,顶着同为校友的父亲徐初在圈内赚得的好名声,徐耘安刚进华校的美术班就被高看一眼,班主任老邓见面就说这回美术班又要出一个大画家。徐耘安确实没辜负这厚爱,第一个学月拿出的作品就相当惊艳,当选为优秀作品放在橱窗里展示。
这褒奖来得实至名归,美术班的同学看着服气,哪怕徐耘安话少不爱主动搭理人,平时除了上课就是画画,在那一届华校美术生中依旧很有存在感。
同班的霍长新看这作品看得热泪盈眶,没几天就缠上徐耘安,一下课就在他座位上守株待兔,拿着盒纯牛奶,一声声“师父”喊得凄厉动人。徐耘安性子偏冷不善交际,基本是等别人主动搭理,他才愿意说点什么,最受不住的恰巧是霍长新这种人来疯性格。这一来二去,徐耘安就被他缠惯了,霍长新一天不在他身边蹦跶,他还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霍长新有个很崇拜的堂哥,练习静物写生时总在徐耘安耳边提个不停。一个学期下来,徐耘安把这个传闻中的堂哥从七岁到十七岁的光荣事迹都听了个遍。
下学期伊始,在霍长新贫乏可怜的褒义词库循环了好些遍之后,他堂哥霍长隽终于要转学到这里。
转学的第三天,老邓给全班同学留一个下午自由练习,徐耘安被霍长新三催四请拉去校外看演出。
霍长隽在校后门靠着辆电动等得直打盹儿,跟一只过路的胖花猫玩得兴起,被突然跳墙而出的霍长新喊去帮忙。
猫被吓跑了,那个下午他伸手抱住了畏高的徐耘安,还骨折了。
就在亲密触碰的瞬间,徐耘安的鼻子捕捉到一种反季节的味道。那天霍长隽穿了崭新的校服,上面残留清新的洗衣液味道,在这正好的春光里散发夏日酸酸的柠檬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