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点头,“先生,我回去了。”
“去吧,晚安。”
樘华最近状态不佳,身边人都感觉得到,何桦他们只以为樘华忧心生意,于是办差办得越发尽心。
樘华每日忙碌,累得狠了,睡眠不佳,脸色有些难看。
他递牌子上去有好几日了,这日总算传来宫中消息,说蒙圣上召见。
樘华赶忙令薄雾熨烫衣裳,又差何桦去户部请假,沐浴洗漱,准备起进宫面圣。
好不容易收拾停当,薄雾觑着樘华脸色,小心道:“公子可要用些脂粉?”
这年头面圣乃是大事,为脸色好看,哪怕七八十岁的老爷子,该用脂粉时也会用。
樘华看了眼铜镜,哪怕铜镜不大清晰,亦能瞧见里头人面色苍白,眼下青黑,唇色极淡,几无血色,这模样的确不好见客。
樘华只好道:“拿脂粉来遮一遮我眼底下的青黑,此外再用点口脂。”
薄雾忙拿了新的面脂与口脂来,细细帮樘华上妆。
面脂用得少,口脂亦极淡。
樘华不大习惯地抿抿油润的嘴唇,心里琢磨着口红也可试着制出来。
不过还是先把镜子制出来再说,陆安坊那个别庄已盖好房子,也该叫谷准带人过来。
“公子。”何桦在门口回禀道:“时辰已到,是否出发?”
樘华吩咐,“再检查一回衣料与首饰。”
何桦与甘华忙进来,小心检查一遍给帝后制作好的衣裳后,封了匣子。
樘华带着他们并王府十来个侍卫,往皇宫赶去。
马车停在神武门前,早有太监在外头等着。
何桦他们无法入宫,樘华将匣子交给禁军侍卫查验过后,由身后太监捧着入宫。
这条路樘华早已走熟,走起来极快,就是天气热,走到福宁殿前,樘华脸热得起了层薄红。
消息层层递了上去,樘华等了两三刻钟,才听闻上头召见。
樘华与皇上也算熟悉,他进去之后先规规矩矩请了个安。
皇帝笑道:“坐。樘华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樘华小半屁股挨着凳子坐了,老老实实道:“您寿辰快到了,我过来孝敬您衣裳。”
皇帝眼里露出诧异的神色,好奇道:“哦,你那又弄出新布料来了?”
“没有,还是原来的料子,只是印了新花纹上去。”樘华忙道:“微臣也无其他本事,新纹路印出来,便裁了衣裳过来孝敬您与皇后娘娘。”
“你有心了。”皇帝令太监接了匣子,笑问:“你在户部当差当得如何?”
“勉强能上手了,还赖上司与同僚多照看。”
“你年纪小,一时有哪里不会也不打紧,慢慢来便是。”
樘华恭敬应声,“是。”
皇帝见他拘谨,笑着摇摇头,道:“留下来陪朕用个午饭罢。”
这已是恩宠,樘华忙谢恩。
宫里的饭味道素来好,随着太监抬饭进来,各种香味飘荡在空气中。
樘华正是能吃的时候,闻到香味就有些饿了,肚子咕一声响。
室内安静得很,皇帝耳尖,听见这声音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饿了罢?”
樘华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是饿了。”
皇帝带着他入座,笑道:“用饭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