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浮潮只是指出:“撒娇也是你多一点。”
“是是。”萧凭小鸡啄米状点头,“是我多一点。”
他这副语气一听就反讽得很,雷浮潮顿时很气,又不想甩开他的手,眼睛一转,就整个人向旁一歪,“嗵”地倒在了床上。
空气中登时写满了几个大字:“夸夸我我才起来!”
站在床边猝不及防被他挣脱的萧凭:“……”
?雷浮潮感觉不到自己现在就正在用力撒娇吗?
但无论如何,哄是一定要哄的。萧凭假装没有发现雷浮潮秒速打脸的事实,张口就来:“雷哥不要生气,我胡说八道的,你一直很少撒娇,当代硬汉!人间浪子!走路带风!”
这个话音还是不对,太浮夸了。
好在雷浮潮显然也发觉到自己的行为更加不对了,若无其事地慢慢坐起来,勾了勾小拇指,佯称:“上床睡觉,我困了。”
萧凭听话地没有戳穿他,乖乖答应了一声,套上睡衣躺上了床,重新紧紧挂住雷浮潮,连他翻过身去倒水都要跟着攀后背蹭近。
他的睡衣是套头睡衣,穿衣服的动作太着急了,头发一下子被扬得乱七八糟。
喝了口水,转回头来,雷浮潮扫了他一眼,伸手摸顺了他柔软的头发。
这么近的距离,他嗅出萧凭今天用的洗发水是他喜欢的气味。
也不止是今天。
仔细想想,其实从冬天重逢的时候起,萧凭用的就一直是这个味道的洗发水,只不过两人在六年的同吃同住后,口味兴趣重合得非常之多,导致他此前竟然在潜意识里把这当成了正常的事情、根本没有感受到微妙而已。
实际上这不是萧凭最喜欢的味道。
这么一想,萧凭从一回来就心机满满,今晚也不例外,居然早就把行李箱藏到他的房间里了,提着一个空箱子假装要走。
心机归心机,雷浮潮很喜欢。
小白兔也好,小黑兔也罢,萧凭走什么路线,他都喜欢。
醉酒后洗过热水澡,再加上白天的劳累,雷浮潮只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萧凭也有一点醉意,眼皮只重不轻,眼下看出雷浮潮困了,还是打起精神替他掖了掖腰后的被子。
他的酒量其实比不上雷浮潮。
雷浮潮的胃有一大半是在酒局里喝坏的,身经百战,他则几乎只有一些诸如童年在家偷偷尝一口、少年跟朋友装逼开几罐啤酒的经历。
相识以后,雷浮潮也不建议他多喝酒,与抽烟一样,起初他就答应着没碰。
在六年前开始酗酒之前,他喝得最多的一次,就是出面替雷浮潮挡了三杯白酒,仅此而已。
今晚宴上,意识到雷浮潮明明清楚他要喝上几口酒,却没有碍于他的酗酒前科就一眨不眨地监督着他、而是放心地溜了出去时,其实萧凭莫名其妙心情开朗了好几个度。
和雷浮潮待在一起,他是真的很自在,大多数情况下,所有牵手与放手的时机,所有助飞与挽留的力度,雷浮潮都掌握得让他万分舒服。
不愧是他的梦中情人本人。
而且雷浮潮也真的同他一起走在他的梦想里。
想到这,萧凭忍不住笑出了一丝声音。
雷浮潮听到了,眼光惺忪地歪过头来,用紧眯的眼睛懒洋洋地看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睡觉的时候也要抱我。”雷浮潮朝他讲,声音由于困倦已经变得有点奶了。
萧凭哪里扛得住他这种声线,当下又是小鸡啄米状点头,无间隙地往他身上缠。
两人开始睡觉。
没料到。
睡眼惺忪了半天,雷浮潮竟然迟迟没睡着,尽管困得叮当响,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假寐一会之后,还是强撑着举起了手机。
萧凭:?
萧凭原本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感受到弱光源的出现,半睁开双眼,照旧一动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