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远情绪崩不住,全垮了,他一边哭一边说:“我不问了,你别讨厌我。”林舒也讨厌他,俞寒也不喜欢他,为什么他喜欢的人总是不爱他。
他用没被抓住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竭力想要停下来,多丢人啊,为什么要哭,幼稚又吓人,俞寒没做错什么,是他一个人自己在那里玻璃心矫情。
哭哪里忍得住,他憋着不想抽泣,却差点喘不过气。
太难看了,他这个样子。洛林远咳嗽着想挣开了俞寒的手,捂着脸企图逃到一个俞寒看不见他的地方,还喝什么酒啊,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
结果没能走掉,俞寒拦住了他,洛林远又躲,想往外冲,最后俞寒没法了,将人拦腰抱住,抱得结结实实的,才让怀里的洛林远安份下来。
洛林远打起哭嗝,身体一抽一抽,颤个不停。俞寒的手在怀里人的背脊上一下下抚着,给人顺气,他忙道:“我不讨厌你,别哭了。”
洛林远好不容易停了哭嗝,大口呼吸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
俞寒见人情绪稳定,便用轻松的语调说自己的文身。他说他有一个朋友,钱多的慌,说他肯纹就给他五千块,那时候缺钱,就纹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烟疤是自己烫的,那时候压力大又中二,学人自残。俞寒将这文身说得云淡风轻:“我不想说是觉得有些傻,所以不愿给别人看,不是针对你。”
俞寒轻轻拍着他的背:“这是个秘密,我告诉你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第五十八章
俞寒就跟哄一个大宝宝般,又拍又揉还要摇一摇,等洛林远总算歇下动静,他才觉得不对,洛林远的脸太红。伸手一摸,洛林远皮肤滚烫,竟然是发烧了。
洛林远还以为是自己在俞寒怀里,所以春情荡漾全身发软呢,谁知竟然是病软的。
俞寒在打工赚钱和送人看病之间纠结了一会,最后决定先送洛林远看病,再回来补工时,只是这样休息时间就没有多少了。
他按着洛林远的肩膀,将人安置在沙发上:“你等会,我去请假。”
俞寒又打量洛林远的脸,眼泪斑驳的,可怜死了。他拿出纸巾,伸手给人擦拭脸上泪痕,力道很轻,温柔而不自知。
洛林远仰着脸让人擦,擦得他很痒,痒得心脏都麻了。洛林远呼吸放缓,在俞寒重新抽了张纸巾给他擦鼻子的时候,他矜持地要躲避,鼻音浓厚道:“不用。”
俞寒捏着纸巾叠了叠,劝他:“堵着不通气。”
洛林远快被羞死了,别提俞寒是他喜欢的人,就是别的人他也不愿意这样擤鼻涕啊。他要躲,俞寒便去掐他下巴,不让他将脸乱晃。
洛林远被逼得眼皮又粉了,最后不甘不愿地从了,鼻子通了,脑子却被羞晕了,跟缺氧似的一涨一涨的。所以说人就是不能生病,洛林远都智商下滑到忘记自己也有手了。
等俞寒出了员工休息室,洛林远的离家出走的智商才回归,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想到刚刚俞寒的话。骗子!谁会将烟头烫在自己肩胛骨上,俞寒抽烟吗?他从来没见过俞寒抽烟。
俞寒明明是男生,为什么要纹一个lady♀,就算是交往过的女生有要求,那也不应该是这些,纹名字或者昵称,又或者情侣文身才正常吧!与其说有意义,不如说是一种羞辱。
还有一个文身五千块?这是花钱让俞寒纹,太故意了,这是朋友吗?怎么可能?!这个“朋友”知道俞寒缺钱,所以花钱让俞寒文身,不管是给钱这个行为,还是文身的内容,都充满恶意,明晃晃的在羞辱俞寒。
也许那个伤疤都是这个“朋友”烫的,而俞寒也因为钱忍了下来。
他想到在医院里,俞寒缴医药费时搜遍全身上下的钱,还有签银联单的熟练,这些都是活生生压在俞寒身上的东西,俞寒需要钱,他要救人,他外婆还在医院。
洛林远不敢想象俞寒的心情,也不敢细想这文身的过去,他怕他会气疯。
他想跟将那个欺负过俞寒的人抓出来打一架,想将烟头烫还到那个人身上。
他这样喜欢的一个男孩,到底是怎样的人会这么欺负他?
这时俞寒回来了,他已经请好假,他问洛林远:“你身上带了现金吗?医院一般都是缴现金,身份证呢?”
洛林远的身份证在出来的时候,以防万一需要去酒店,带出来了,现金没有。
俞寒拿上钱包,看了看洛林远,嫌他穿得单薄,将自己穿来酒吧的卫衣从置物柜取了出来,扔给洛林远:“穿上,帽子戴好,不然一会见风头疼。”
洛林远听话穿好,卫衣很大,盖到他屁股,显得他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似的,兜帽罩住了额头,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看俞寒只穿着打工的黑衬衫:“那你呢?”
俞寒将袖子扣系好:“我不冷。”
洛林远默默地从衣服袋子里将校服外套取出来,递给俞寒。
校服外套是运动款,本就宽大,俞寒看着洛林远有衣服,一时无言,也不想问洛林远为什么有外套却不说,反而直接穿了他的衣服。
等俞寒将他的外套穿上后,洛林远内心默默握拳,很是满意,觉得他的衣服真适合俞寒,哪怕只是全校统一款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