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似笑非笑,身旁的几个保镖,往前走了一步。
他们瞬间闭了口。
方清脸色难看,“老板,你不要做得太过分,这些杯子网上最多几十块钱一个,你算我们两千,小心我们告你敲诈,还有刚才那个女人……”
罗栗低着头,快步从她身边擦过,拿走了自己还在沙发上的书包。
方清被她撞了一下,打断了话头。
她的视线还没来得及落在跑走的罗栗身上,一个保镖已经自觉的上前一步,阻断了她的视线。
找沈无薇要赔偿,他活腻了才会这么干,那个铁公鸡。
韩远搓着手,招呼着几个人靠近了一些,笑容越发的和蔼可亲,“……敲诈啊,来,我把手机给你,你现在就报警,咱们按照正价算,今儿的损失,怎么也得两万起吧。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后面的话隔断在了缘也酒吧的大门之后。
罗栗扶着楼梯飞快的下了楼,穿过昏暗的廊道,到达大街上。
她四处张望,却未能够看到沈无薇的身影。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委屈突然冲上了心头。
这种委屈,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本想得到大人的安慰,没想到落下的却是教鞭。
不就是出来玩了一会儿嘛。
不就是喝了杯果酒嘛。
她又不知道果酒都会那么醉人。
越想越委屈,罗栗干脆抱着书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埋头哭了起来。
滴滴两声喇叭响,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开到了她的面前。
沈无薇的脸伴随着下降的车窗露了出来,“上车。”
罗栗别过头,抱着书包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哭。
沈无薇很有耐心。
她熄了火,关了灯,下了车门。
罗栗偷偷打量着她的动作。
却见她下车之后没有离开,而是靠在了车门上。
一道打火机的声音传来。
沈无薇自己都不太记得上次抽烟是在什么时候了。
尼古丁的味道钻入鼻腔,出乎意料的呛人。
“咳咳……”
“你不能抽烟。”手里的烟突然被人夺走,沈无薇睁开眼睛,看向了将烟头扔在地上,死命用脚踩灭的小姑娘,轻笑道:“你都能喝酒,我为什么不能抽烟?”
说着,她又从包里掏出了香烟。
罗栗语塞。
沈无薇抽的是那种细细长长的女士烟,她的手指纤长,夹着烟的时候格外好看。
夜里的风有些大,点火的时候她微微勾了勾头,披散在肩头的卷发滑了下来,落在空中,调皮地跳了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熟悉之后,烟草的味道一路蜿蜒钻进了她的胸腔。
肺泡和血管骤然被打开,在这个刮着冷风的夜里,迎接着久未造访的客人。
“委屈什么。”沈无薇一口烟喷在了罗栗的脸上,“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先委屈上了?”
风一吹,被打湿了的毛衣衣领贴在她的脖子上,冰冰的。
罗栗冷得浑身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