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匆匆与林熙告了别,便追了过去。
“诶——”林熙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啊。哎……这人心呐,好比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转而视线转到房门,他面上一红:“不行!我得吩咐下去,万不能叫他们打扰了殿下。”
说罢,也迈起步子,渐渐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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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晗,你站住!”司祺喊道。
慕晗置若罔闻,步子越发走得快了些。
司祺见追不上,便轻身一跃落到了他面前,攥住了他的手腕:“你为何会在此地?”
慕晗眉心一皱,低垂眼睫看着那被他紧紧攥住的手腕还在往下滴的血,咬牙抬了眼,浅浅一笑:“司先生是方才没有听清楚林统领的话吗?太子殿下念在下有功,才把在下留在了身边,有何不妥?”
司祺看着手上的血微愣,他刚才真的没有想用力,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有些无法控制。
此时手上力道不由松了松,语气也软了下来:“当真只是如此?”
“不然呢?”慕晗懒懒撇开他的手,向前走了两步,踮起脚尖在他耳畔道,“莫不是司先生认为我是为你才不远千里来到这太子府的?”
司祺斜睨他,没有做声,等于是默认了。
慕晗又后退了两步,嗤笑道:“那司先生还真是够自作多情啊。我来此地,是因为拗不过太子妃娘娘的盛情邀请,与你没有分毫关系。殿下与娘娘的事倒是让我明白了,我还有大好年华,又何必守在旧处等一不归人。”
“既然你的故土,已不再是故土,你违背师训,在外人面前展露武功,便是选择与过去一刀两断,我又何必揪着不放。”
“你什么意思?”
司祺说着想拉他的手,却被他躲了开。
“字面意思。如你所愿,从今而后,我不会再纠缠于你,你也不必日日闪躲,提心吊胆。倘若司先生愿把我当做同僚,我们便共同辅佐殿下,倘若不愿,日后大可视我为不见。”
“何况,你如今是御医,有自己的府邸,平日里也甚少来太子府,我们本就见不到几次,这般更好,不用见了。”
话末,他转身欲走,司祺刚想叫住他,他却忽然转过了头:“还有,娘娘与殿下感情甚是和睦,太子妃娘娘更是于我有恩,他的心思我懂,你不是他的良配,我劝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司祺见状心里一急,脱口而出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是想故伎重施吗?”
慕晗迈起步的脚一顿,转而想到什么,露出了一抹苦笑:“在你心里我就那般不堪?也罢,随你怎么想,你大可把旧日之事传播出去,我不在乎。”
说罢,人渐渐走远了。
血液顺着他行过之处蜿蜒出一地凄凉之色。
他的背影极其落寞,走到远处肩膀开始耸动,显然是哭了。
司祺还想追去,却默默地顿住了步子。
适才听到那些话,司祺心中是极其矛盾的。
一面他是一只炸了毛的刺猬,想通过刺伤对方,从而达到让他吐露心声的目的。
一面他又想冲动一回,想辩解,想关心他受的伤,想说一句软话,可那些话出了口,就变了个味道。
若是还能回到年少时,那该多好。
那时的他不会顾及这么多,想做就做,敢爱敢恨。
*
半晌后,太子府书房内室。
已被累趴的沈愿把头贴在魏殊怀里,闭着眼睛缓着气。
他面色略有一丝苍白,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脸颊两侧,双唇红的刺目,宛如熟透的桃儿被渡上了一层薄漆。
白玉的肌肤上爬满了各色不一的印痕,胸膛一起一伏。
梅花点点,娇艳欲滴,好不养眼。
魏殊看着怀中之人模样,神情柔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阿愿,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