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嘉闻难以置信。他想不到李彦晞竟会如此残忍的对待他。他宁可李彦晞将这蛋糕扔了丢了,也不愿意他随手将这蛋糕放进另一个男人的手中。魏嘉闻的声音里撕裂出怒火,“你宁愿跟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说着,他愤怒地用手指着齐明筝,“宁愿跟这样一个做皮肉生意的人做,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李彦晞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噗嗤“笑了出来,他用了好大工夫才克制住自己,抬起头,正视着魏嘉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做皮肉生意,魏嘉闻,你做的又是什么生意?嗯?”
刹那间,魏嘉闻一张脸变得惨白。
他想不到,时至今日,在李彦晞心里,自己只不过是在做皮肉生意。
他们俩的关系,开始于不干不净,结束于不清不楚,纵使魏嘉闻心中再不甘、再痛苦,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他永远赢不了李彦晞,而李彦晞永远有本事让他在顷刻之内一败涂地,这点他早就心知肚明。
李彦晞不肯善罢甘休,他乘胜攻击,眼神里净是厌恶和不屑,“都是出来卖的,谁能瞧不起谁啊?不过是一个贵点儿,一个贱点儿罢了。在我心里,别无二致。”
魏嘉闻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他就像一个虚张声势的气球,只需要那人一句如刃如刀的话,便失了所有阵仗。他慌乱的摇着头,一颗心脏被戳的千疮百孔,他拼命的摁着前胸,妄图阻止那剧烈的疼痛,却只是杯水车薪。过了许久,魏嘉闻才勉力说出一句话,“可是我爱你······我爱你啊。”
李彦晞扬着头看着他,像是没什么感触,“可我不爱你。”
魏嘉闻再次抓住他的手,此时,这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是那么卑微、又那么痛苦,他声音里充满着悲痛与绝望,“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李彦晞冷笑一声,将魏嘉闻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一把刀再次将魏嘉闻破烂不堪的心扎透,“我不讨厌你,我恶心你。”
过了片刻,李彦晞仿佛觉得伤他不够似的继续说,“再纠缠下去,你比他还贱。”
魏嘉闻整颗心陡然落入谷底,我的心早已为你碎成了片,烂成了泥,你又何必伸脚去踩去踏呢?
原来,绝望竟是这种滋味。原来,放下只是一个瞬间。
他突然觉得,再多的话语与纠缠,都不过是自取其辱,也许他今天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平添了旁人的厌倦与自己的卑微。
他点点头,说不出什么告别的话,只想快些离开、永远离开。
这个男人难以理喻又绝情至此,他没必要再爱下去了。反正这份爱,向来是不被在意又拿不上台面的。
魏嘉闻正欲离开,却看到齐明筝朝他笑了一下,拿最为天真的声音说着最为残忍的话,“这蛋糕是你非要送给李总的,而李总又送给了我。”
魏嘉闻一愣,不知道齐明筝想说什么,一旁的李彦晞也是一头雾水,跟魏嘉闻同时看向这个陌生的男人,紧接着,在两人的注视下,齐明筝松开手,蛋糕“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魏嘉闻已然是待不下去了,他不想更卑贱了,也不想再多看这两人一眼。七年的爱恋不过是场笑话,一年的温馨甜蜜更是彻头彻尾的丑剧,他三步并作两步,一路磕磕绊绊,却再无半分留恋的逃离这个男人。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也找回了尊严。
李彦晞疲惫的打开院门,他等不及回到屋里,便瘫倒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刚才那场斡旋仿佛抽走了他周身的力气,此时如同一个失血的患者,只觉得天旋地转。
齐明筝蹲在他脚边,一双手温柔的攀上他修长的腿,紧接着向他的dick探去。
李彦晞突然觉得无趣至极,紧接着是厌烦至极,从骨髓迸发的厌恶让他一时间有了力气,他一把抓住齐明筝作乱的手,厉声问,“你这是干什么!”
齐明筝淡淡的笑了一下,面容在月光下是如此动人,李彦晞却无心欣赏。他温声说,“李总,您也说我做的是皮肉生意。”
李彦晞的一把将齐明筝推开,从口中挤出个“滚。”
齐明筝眼看着到手的肥差飞了,亦是失了耐心,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了眼瘫倒在竹椅上的男人,只觉得古怪至极。他淡淡地说,“好的,李总。”
半梦半醒中,李彦晞突然想起那盒丢弃在门外的蛋糕,怅惘的情绪瞬间将他整个人笼罩,酸酸的,仿佛千万条虫在心里蛹动,又空空的,仿佛他永远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
他烦躁而焦虑,只得一遍遍告诉自己,明明不是这样的。
一时间,李彦晞再无半分睡意,挣扎着走到门口,将那盒摔烂的蛋糕,紧紧抱在了怀里。
第三十五章
三年后。
富丽堂皇的酒店里,处处包裹着彩色绸缎,水钻吊灯拖着长长地流苏,在暖色中随着空气的流走绰绰摇曳。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或是西装革履,或是珠翠环绕,面上皆是挂着钻营的笑容,几番言谈过后,心照不宣的将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后,用价值不菲的香槟酒,轻轻浸湿自己矜贵异常的唇,紧接着,赶赴下一个战场。
而人群中央的,是张手工制成的沙发,精致的工艺是意大利匠人花了一整年的时间裁剪、缝制、固形、做旧,再通过水路,在大西洋与太平洋上漂泊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抵达遥远的中国的。
李彦晞对此却丝毫不在意,他懒散的躺在上面,一双腿摇摇晃晃的垂着。他既不搭理周边围绕的莺莺燕燕,也不欣赏舞台上的歌舞表演,只是叼着自己的雪茄烟,淡淡地看着人群最远处的入口。
随着一个高挑身形的出现,李彦晞的眼中突然闪过光亮,他将雪茄夹在手指尖,双手在沙发上轻轻一撑,紧接着,双脚踩进锃亮的皮鞋里,他轻轻一蹬,稳稳的站在暗红色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