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他被送出山外又逃回来,见到天掷的那个清晨,他便隐隐有这个猜想。
但若再往前咂摸,其实此事早有蛛丝马迹。
只是他这几日与天掷朝夕相对,被一点甜冲昏了头脑。
醒林的心头发麻,头皮发麻,胃里像是装着二斤烧酒,整个人火烧火燎,心慌,气短,躺不住。
他又修养了几日,在榻上反过来侧过去,辗转无数回后,扶着榻边坐起身来。
他在室内逡巡一周,目光轻飘飘的掠过那纱幔。
他拿起鬼哥儿拿进来的蕃瓜,瓜色金黄,一望便知又香又熟。
他状若无意的问:“天掷,你要吃瓜么。”
纱幔后的人停了一会,慢慢吐出两个字:“不吃。”
醒林哦了一声,再一次试探完毕,他面无表情的拿起那瓜,细细切成八块,一口一口咬着,食不知味。
蕃瓜吃了一半,他挥手将剩下的一半甩到地上,大步走向那纱幔,挥手将纱幔扬起。
纱幔轻极了,慢慢地回落。
醒林望着榻上打坐的天掷,天掷虽蒙目,可是醒林知道他停了,目光也望向他。
对,他就是要他望着他。
杀了他也可,不要视若不见。
醒林慢慢走向他,胆大包天地,不要命地,将他向后轻推,抬起腿,跨坐在这位震慑天下的魔尊身上。
他静静地望着身下人,隔着一层黑纱,一层二人之间不说破的屏障,与他对视。
天掷显然是未料到,也未曾遇到过如此行事,他的下巴紧绷,唇角微微地抿起一点,但他并无动作,任醒林坐在身上,安静的靠在榻背上。
醒林用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面无表情的望着那优美的线条,清瘦的下颌,他俯下身,用嘴唇含住嘴唇,柔软触碰柔软。
他辗转的吸.吮那乖顺的嘴唇,往更深处捉湿滑的舌头,轻而妙的打点嘴里的软肉,然后,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他喘着粗气,分开二人含着津液的嘴唇。
望着身下的人,低声问:“为什么不把我推开?”
“嗯?”他像个妖精转世,他用手尖拂过天掷脸侧的散发,顺着脸侧,轻刮到下颌。
他问:“你早就清醒了是不是?”
他坐在他的身上,挺动身下,边动边问:“为什么不推开我?”
天掷半张脸蒙在黑纱下,余下半张脸在昏暗中蒙昧不清。
醒林在起伏中,低下头再次含住他的唇,轻啄至他的耳廓,火热的包裹住那耳垂。
他在热气里呢喃:“你都好了,为什么不杀我。”
两具躯.体热了起来,隔着一层布料,体温摩擦体温,那凹凸不平的,火热的碾磨,直欲把人化成一滩热水。
暗影里的天掷不言,额角沁出小小的汗珠。
醒林闭上眼,珍惜之极的将那汗珠轻轻舔舐,而后,失力一般,柔若无骨的深深地伏在他的肩颈处。
他发着颤,小声说:“你杀了我好了,让我死在你身上!”
话软极了,下.身却分毫不让,寸土必争,仿佛有吸力一般,紧紧黏着另一具躯体的脆弱处,大力讨要。
昏乱中,蒙目的黑纱终于缓缓松落,露出轻蹙的长眉和紧闭着的双目。
他忍无可忍,双手按住了身上人的腰。
第二日,红日还未冒头,鬼哥儿手里拿着个果子,边扔边走,他刚转过侧门,迎面撞上匆匆往外走的醒林。
醒林显是刚起床,平日里严正梳起的发髻,此时散乱在肩,他还未来得及梳发便闯出来。
鬼哥儿见了愣了一下,他见鬼哥儿也愣了一下,继而脸上微微地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