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曙:“………”
学院有规定,凡学院在籍生,统一住在学院舍楼,每隔六日便休一日,吃自然也是在学院食堂解决,哪能自带或外买,违三次者便会被逐出学院,司空曙便是这规矩的制定者和发布者,齐瑞这一开口就差点毁了他的信誉,还能叫小忙?!
司空曙摆摆手,道:“不妥不妥,此事违背学院院规,不妥不妥。”
“司空兄,有何不妥?”齐瑞诡辩道:“院规还不是司空兄定下的,稍稍修改一番也无伤大雅,再者,这次拐卖事后,司空兄的孩子定然也受了不少惊吓,这么一番操作,司空兄自然也能更好的照顾孩子。”
司空曙:“……………”
齐瑞见司空曙一脸纠结,继续道:“而且,镇国将军家的孩子、大理寺卿家的孩子都在学院,这番拐卖事件后定然也受了惊吓,自然要好好照顾一番,司空兄,你说是也不是?”
司空曙:“………”镇国将军和大理寺卿可都是狠人,我有命说不是吗?
司空曙见齐瑞都把镇国将军和大理寺卿扯下了水,自然不好立马拒绝,只能先用缓兵之计缓缓。
“容我考虑考虑。”司空曙说完这话就逃似的走了,留下一个略显仓促的背影。
齐瑞奸诈的笑了笑,出了国子监,回了国师府。
日当正午,云哥儿命人将午饭摆到齐澄屋后便把睡了一上午的齐澄喊醒用饭。
齐澄一睁眼便觉着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的紧,哼哼唧唧的说嗓子疼,难受,不愿吃饭;云哥儿照顾了这个孩子五年,听到齐澄哼哼唧唧的声音就知道澄儿这是染了风寒,云哥儿对此早就见惯不惯了,这孩子本就体弱,这几日折腾下来自然伤了身体,不生一两次病倒是反常了,思及此,云哥儿请了大夫,把脉开药毕,齐瑞便也回来了,他这还没邀功请赏,手上便被云哥儿塞了几幅药。
“把澄儿的药煎了,等会拿过来。”云哥儿丢下这句话,把齐瑞关在门外,坐在齐澄床边守着。
齐瑞低头瞪了眼手上的药材,默默转身去后厨,在下人好奇的目光中拿罐,煎药。
…………………………
京城北区,一处被士兵重点守卫的宅院。
即白月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桌他最喜欢吃的食物,久久回不过神。
这是他阿爹第八次亲手为他准备吃食了,上一次还是七岁生辰那日,也是一桌他爱吃的饭菜;可今天并不是他生辰,也不是阿爹的生辰,更不是爹爹的祭日,为何一向严格的阿爹会备着一桌子吃食。
即白月压下内心的恐慌,看了眼阿爹,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慢慢的拿起竹筷用饭。
饭桌上无言语声,只有两道呼吸声和轻轻的咀嚼声。
屋外响起士兵巡视的脚步声,屋里两人静默的吃着午饭。
这是即白月吃的最难忘的一次饭,因为这顿丰盛的饭后,他的阿爹便消失了,留下一封信,抛下了他,离开了这处他们相依为命生活了八年的院子。
即白月是当天晚上发现他阿爹失踪的,完成阿爹给他的任务后,即白月把整个院子都找了个遍,却没见到他阿爹。在他房间的书桌上放着一张信纸,短短几字便决定了他以后的人生。
“自去国师府,他会护你一生,阿爹已走,勿寻。”
即白月盯着那几个字,坐了一宿,面色平静,眸无波澜,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第二日依他阿爹信上所言,和禁卫军统领说明情况后,即白月看了眼空荡荡的宅院,除了他阿爹的那封信,他没带走任何东西。
禁卫军统领在此守卫前,皇帝便言明,禁卫军的职责是守着这处宅院而不是守着里面的人,里面
的人想要做什么禁卫军都不能干扰,现下宅院空无一人,禁卫军自然要禀告皇帝。
……………………………
齐瑞听下人通报时愣了一下,暗道自己昨日才应了召南的事情,不曾想今日那小哥儿便来了。和云哥儿商量一番后,齐瑞决定将人安排在了国师府东边的院子,让下人先去收拾一番,自己则是带着云哥儿去将小哥儿迎了进来。
这小哥儿好歹是漓疆太子的血脉,自己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将人迎到会客厅后,下人早已备好茶水点心,齐瑞寒暄一番后才开门见山。
“我答应过你阿爹,保你一生平安顺遂,今日你既然入了国师府的门,便安心住下,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多谢国师大人。”即白月拱手道谢。
八岁的哥儿此刻小大人般拱着手,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平静,齐瑞看着这样的小哥儿,想到他的经历,轻声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应当的,应当的。”
云哥儿将人带到东院前还特意把国师府绕了个遍,等即白月熟悉熟悉国师府的环境后才带着人往东院走。
齐瑞是个男子,虽然即白月只有八岁,但也有男女之防;不过云哥儿和即白月之间便无什么大防了,拉着即白月的手不停的说这说那的,话题可以说是百无禁忌了,甚至都说到了即白月以后选郎君的事,即白月虽早熟,但突然说起嫁人这件事,依旧羞红了脸,于是低着头默默走着,任云哥儿如何问也不开口。云哥儿见即白月实在不愿开口,这才作罢。
东院是独立的一处院子,云哥儿怀孕时在这住过一段时日,所以屋内家具一应俱全,等云哥儿他们到的时候,东院已经被下人打扫干净了,里面的衣物棉被等也都备齐全了。
“日后你便在这安心住下,无需拘束,当自个家便可。”云哥儿也是心疼这个小哥儿,与自家的澄儿相比,这小哥儿真是过的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