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话的次数比我高一一整年在学校说话的次数加起来还多。”虞瑜想到杜栩钱包里严格保密的照片，顿了顿继续说，“我和熟人会多说一点。”
杜栩被他第一句话美得心里直冒泡，打半管氢气就要上天，可听见下一句，即将冲出大气层的心脏却瞬间被地心引力扯回地面，“啪叽”一下摔扁了。他失落地说：“我只算你的熟人啊？”
“那你觉得你算什么？”
“我当然是你的优乐美啊。”杜栩变脸比翻书还快，上一刻风雨交加，下一刻笑容满面，“这样你就可以把我捧在手心里了。”
“……我可捧不动你，敢问您老人家今年体重几何？”
“哥哥我是标准体重！捧不动那是你力气小！”
话题在各种废话上跑了半场马拉松，杜栩慢慢向正题靠拢：“刚才那个女生怎么一直看你？是不是你太帅了，她对你一见钟情了。”
“初中同学，在书店后门被俩流氓堵住的时候让我撞上了。”
“你怎么总能碰上英雄救美的事？”杜栩诧异地问，“你桃花运是不是太好了点？”
虞瑜没说话，他把纸币塞进投币口，在乌龙茶下面的按钮连按两下。
杜栩装作兴致勃勃的样子追问道：“两个小流氓肯定打不过你。后来呢后来呢？那美女没对你以身相许？”
“没有。”
“为什么？”杜栩奇道，总算切入正题，“还有刚才她怎么一看到你就一副想搭话又不敢过来的样子？不会是你打架太凶给妹子留下心理阴影了吧？”
“因为后来那俩小混混又叫了一对过来，她把我扔下，自己跑了……为了跑得快点还推了我一把，不然就那染头发的那两下子打不到我。”
杜栩闭嘴了，好半晌他才摸摸鼻子，嗫嚅道：“咳咳，抱歉啊……我这个人不太会看气氛……”
“没事。”虞瑜似乎笑了一下，但那一丁点暖意转瞬即逝，俊秀的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他把一罐乌龙茶丢给杜栩，“那个染头发的就是初中联赛给你使绊子的尹俊哲？”
杜栩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初中联赛给我使绊子了？”
“冯卓林说的，他说他和你是初中同学。”
“他……他都告诉你了？”
“嗯。”
杜栩觑着虞瑜的脸色，见他没有对自己在赛场上揍人的事表现出反感才放下心，安慰自己对另一半有所隐瞒是不忠贞的表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早晚有一天得告诉虞瑜。
冯卓林同学算是立了个大功。杜栩想，这次回去得给人家多带点特产，看看特产店有没有卖糖醋福建人的。
“所以你们两个打了一架还一起进医院，结果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虞瑜眼皮子都懒得抬，“啪”的一声拽开拉环，灌了一口茶，“至于名字，为什么要知道？能记住他的脸也是因为他算是导致我左腿骨折住院的直接因素以及被处分的间接因素之一。”
杜栩想到中锦赛前他们在小巷子里遇到的那一群流氓团伙，一头随风飘扬的杀马特让他至今记忆犹新，不由从心底升起敬佩之情，幻想了一个保卫校园周边环境以及安全的大侠，“当年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堵在小巷子口，一打四把小混混们揍进ICU后拖着受伤的腿警告他们以后别去你地盘挑事？”
“没那么夸张，ICU不至于，除了一个鼻梁骨断了的，其他人连手术室都没进。”虞瑜两口喝下去大半罐乌龙茶，淡淡地说，“ICU是我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在我住院的时候跟同学说的……现在看来，我和人家好的有点一厢情愿。”
杜栩看他毫不在意地撕开自己的伤口把血就着一杯凉茶往下咽，顿时有点后悔，赶忙中止这个话题，“真相和现实的差距真是不小……不过你初中的事，到了高中怎么还有人提？我上高中以后除了冯卓林压根没人知道当时我疯成什么样，顶多听说我因为打人禁赛一年，只有教练知道个大概——咋到你这就这么详细了？连具体人数都知道。”
“我们初中的同学也有几个来四中的，可能是他们传的吧。期中的时候我和高奇斌打架，给吴主任打小报告的应该也是他们。”
杜栩真心理解不了这些学霸的想法：“他们有毛病吗？在背后给老同学造谣打小报告有意思？”
“我倒是不意外——能考上四中的都是年级前列的学生，当年被我一直压着，心里火气不小吧。”虞瑜把空了的易拉罐捏瘪，轻轻扔进自动贩卖机旁的垃圾桶，无所谓地说，“把造谣的时间分一半在学习上，说不定还能拉近一点和我之间的分差。”
排名榜底端的杜大帅在今天深刻领略到了优等生之间的暗潮汹涌，以及顶端学神能把第二名气到吐血的目中无人。
不过他未来的男朋友就是目中无人都这么可爱。
“我支持你！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把心思用在学习上，造谣能把他们自己造上清华北大吗？”杜栩表面义正言辞，实际上心已经偏到太平洋去了，“同桌，如果你想收拾那几个碎嘴巴的，下学期我和老高叫几个兄弟去和他们交流交流。”
“交流个鬼。”虞瑜笑骂，眉宇间的神色轻松不少，“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吗？”
杜栩叹口气，“人善被人欺啊——好在你还有我。”
“善谈不上，就是懒。”
手机传来企鹅的提示音，文成武给虞瑜发消息，说回中的两个经理妹子和新来的队员听说了他们四中校队来了俩颜值的天花板，很想一起聊聊天联络感情。
这时候他们正好走到门口，杜栩一只手已经摸上门把手了，听到这个消息马上退开两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