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绍池手里没拎枪,锐利的眼里就含着枪火,眼神能狙人。
当然,咱们章总一定认为老子胯下也挂了三条枪的,不然代号能叫【111】?古往今来特情六处一代一代的王牌特工,有哪个敢自称三个壹的?
这座院子里已经没有规矩、道德或者长幼尊卑,丛林就讲丛林法则,谁厉害谁说了算。
“老子身边的宝贝儿,我的人,你敢碰一下,我切你手指;你多看一眼,我剜你的眼。”章绍池看着波奈温,余光瞟着毒王。
那边有人可能不怕死地挑衅雷组长了,试图摸上去搜身。
雷魄眼梢含冰:“你敢。”
那几个马仔也未必不怕死,是真的没见过世面、不懂事,就鲁莽地以为,这院子里长相英俊的男人就弄不死他们。
章绍池眼锋一扫,突然提高嗓门,盯住了悄悄往外挪动的那位刘Sir:“你站住,你跑?”
所有人闻言全部回头。
枪口“唰”得全都指向章总视线所及之处。
章绍池不是开玩笑,抬手指着:“刚才还在我脚边三尺远,跪着给老子舔鞋,一转眼你夹着屁跑到门边了?刘、警、官,你跑什么?”
重音很不善地落在“警官”二字,足以让许多心虚的人“咯噔”一下,心惊肉跳。
刘Sir瞪眼反问:“我没跑。我,本来就在这里?”
波奈温冲过去,把人拎着脖领从门槛又提回来:“你小子也不能离开,你小子他妈的也是警察!”
刘Sir突然赤红脸:“我不是啊,我是诚心诚意为老板做事,香港和内地都已经通缉我了,这件事你们可以查!”
这节骨眼,谁有时间和耐心去调查真相。
“我就怀疑此事蹊跷。”章绍池虎视对方的眼,目光锐利带刃,“这个院子里,今天是谁莫名其妙地突然闯进来,跑到咱们冒叔面前投诚的?这么巧啊,我们这些人在这儿倒霉受审,无端被怀疑,这节骨眼上这间屋子里竟然有一位警、察。”
“监控了两年毫无作为,你早几日不出现,晚几日不出现,冒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一个前任禁毒局警察踏进这个院子,这里就发现有人私藏联络器、私发信号、甚至可能已经把我们这些人的位置和情况全部透露给了香港警局……你想要干什么?”
刘Sir:“你……你血口喷人!”
“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喷你?”章绍池眼都不眨,“鼠辈诈降的雕虫小技,弄个无名无号看不清脸的视频,就想在这条道上骗饭吃?你身上要是没装零件,你怎么敢来?”
裴逸:“……”
吴廷冒的眼珠针缩,暗抖。章总几句话杀人不见血。
裴组长这会儿被章总紧搂在怀里,原本摩拳擦掌准备干了谁,现在已经哑火,可以闭嘴歇着了。
自己身上的漂亮衣服,应该也不用脱了。狗急了上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身边这位。
吴廷冒斜眼瞟章绍池一眼,心神不宁。个个儿巧舌如簧,他无法信任任何人。
吴廷冒:“章老弟……”
章绍池一脸隐忍,终于侧身凑到毒王耳边,悄悄话:“老弟这趟也带了玉料和檀木的大货,没有走官路,不想被查。冒叔您看着办吧,我也不想有损失。”
吴廷冒回以狐疑的眼神:是吗?
章绍池继续悄悄话:“我手头紧,您知道我公司的事?我不能再让警方查到货,担不起这个损失……那个条子突然出现,就一定有问题。”
裴逸:“…………”
他完全低估了自己的伴侣。
什么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今日大开眼界。
男人挑灯骂战,全凭气势和嗓门。刘Sir在气场上就被碾压了,一脸狗血气得发抖,也声嘶力竭:“污蔑,胡说!冒爷,冒爷!这个人他有问题,他是奸细,他肯定是警察!”
裴逸笑得发癫了,一双眼眯成月牙:“啊?”
刘Sir:“他才是警察,我不是,我不是……”
裴逸一脸忍俊不禁,转头问身边的:“这位阿Sir说,谁是警察?”
被剥成光猪的那位富商,耷拉着一身白肉气急败坏,抬头就指刘Sir:“他娘的,就他一个警察!还能有谁!”
雷组长从始至终就在对面坐塌之上,参禅打坐,不掺合无聊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