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man吃惊道:“为什么?”
许南山斟酌了一下,说:“因为我的状态出了一些问题,不适合继续做下去了。”
Newman颇为理解地点点头,拍拍许南山的肩,笑说:“那状态调整好了,记得不要放弃,你很有天分,也学了这么多年,放弃太不划算。”
两人一直聊到了八点多,Newman接到电话,他老婆催他回家,Newman笑着答应了,和许南山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谈话。
走时小何问:“许哥,你不跟他留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有机会还可以聊。”
乐生也看着许南山。许南山笑着摇摇头:“不用了,聊这一次就够了,以后要是有缘分,自然还会再见的。”
不过许南山知道,这个可能性或许比较小了。
“Newman家并不在伦敦,老家在苏格兰,他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游走,四处吹吹风笛,唱唱歌。”
小何问:“那工作呢?他不工作吗?”
许南山说:“他老婆养他。不过有时候他要是被请去演出,也会有一笔收入,他就用这笔收入补贴家用,或者给他老婆买礼物。”
小何道:“他老婆可真好。”
许南山点头:“是很好,可以支持他三十了还到处玩儿,这在大多数人看来,恐怕都是很难接受的。”
乐生拉拉许南山的手,比划道:“你要喜欢这样,我也可以养你。”
许南山一边拉着乐生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一边笑着说:“妈会不会一脚把我踹出家门?”
乐生严肃道:“不会的,我又不是养不起。”
许南山乐了,拉着乐生的手到唇边亲了一下:“你说好,就好。改天我不想工作了,不想回娱乐圈了,写的歌又卖不出去了,我就当个小白脸,吃你的软饭。”末了,许南山又补了一句,“这样行么,老婆?”
本来听前面乐生还挺欢喜的,能养着自己喜欢的人,简直成就感爆棚,听到最后两个字,乐生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抿着唇笑着不说话了。
小何遭受一万点暴击,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回国,低下头看着手机,又不知道和谁聊起了天。
回到家,已经九点了。两个小孩已经睡觉了,两个留学生倒是一起站在阳台上,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晚,许南山接到一个好消息,来自国内。罗雨石说,他老婆快生了,预产期在二月中旬,也就是正月初。算算时间,也没有多久了,三人抵达伦敦时,便已经是一月下旬,眼看着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房东一家和楼上的崔哲秀当然是不过中国年的,但廖风却是实打实的中国人。小何看他一个人,怪可怜的,怕他一个人在国外孤孤单单的,所以时不时地就要找他说话。崔哲秀就像粘在廖风身上似的,每每廖风下楼来,崔哲秀就要跟着下来。
小何暗自嘀咕过:“他们只能总粘在一起?”被许南山以看智障儿童的眼神看了一眼。
因为只有三个人,他们这个年也没有过得大张旗鼓,用不着置办什么年货,只是在年前去买了些鱼肉蛋奶之类,屯在冰箱里。许南山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小何却觉得年味不够,买了两个大红灯笼挂上。
“这样才有点年味嘛。”他站在灯笼下,抬头往上看。红灯笼讲白色的天花板都映红了,拿手机“咔擦”拍了一张,“给我爸妈发一张。”
他咕哝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过年不在家呢。”
许南山:“没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慢慢就习惯了。”
小何听到这话,像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说:“许哥,老板,过年加班,三倍工资啊,国家规定!你的两倍工资不够!”他掰着指头数,“两倍的三倍,也就是原来的六倍了,六倍!”
许南山削了他一下:“你个见钱眼开的玩意儿,我亏待过你吗?”
小何挠头笑:“没有,所以加班费……”
许南山抱着胳膊看着他,一转头,看到乐生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眼神。许南山轻哼了一声:“过年再说,今儿可还没到除夕呢。”
小何:“明天明天!明天就除夕了!”
翌日,二月初七,除夕。
大年三十是旧历一年的最后一天,过了十二点,便是真真正正的新一年。旧的一年,欢笑也好,不快也好,都随着这一年的逝去,而成了过去式。这一天是周一,廖风的导师给他放了个假,因此这天从早上起来,廖风就被拉来跟小何他们一起做苦力。
其实也无非就是打扫和做饭之类,当然,为表友谊,小何也主动上楼帮廖风打扫了。
这段日子相处以来,许南山关于“做饭”的马甲已经掉光了,所以下午做年夜饭时,只有小何跟乐生两个人动手,廖风的厨艺出奇地不错,比他们俩都好,一跃成为四个人中的主厨。许南山只能打打下手,但可惜,本就不大的厨房站四个大男人,本就已经挺拥挤了,许南山还笨手笨脚的,严重拖后腿。
最后被小何赶了出去。
许南山的腿已经有近三个月了,他恢复得比较好,因此前几天去本地的医院检查之后,就扔了拐杖,尝试脱拐行走了。但是站久了腿还是受不了。
因此许南山只好扮演好自己的“残障人士”,坐在沙发上视频。视频的那头自然是唐西华。唐西华知道乐生跟许南山一起出国了,但乐如意给他的信息说,乐生只是跟许南山一起出来玩的,因此她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把乐生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