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鹤是那种一眼看上去温和宁静,与世无争的梅花鹿一样的食草性动物,他身上散发出的亲和力,让人无法想象出蕴藏在他体内的爆发力。
也许只有郁谨知道他实际上的样子。
人的想象力在某些事情上总是有着极大的跨越,他看着丁鹤的背影,思绪不自觉已经偏到晚些时候要进行的事情上了。
等丁鹤找好衣服,对上的就是他有些炽烈但又没有焦点的眼神,等他走近,郁谨才像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却踢到了门框。
脚跟踢到门框,发出刺耳且干扰气氛的声音。丁鹤把他往回拽了一点:“在想什么事情吗?”
郁谨看着他的脸,不知怎么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
“想你。”
丁鹤把他圈在自己和门之间,在他耳边轻声道:“想我什么?”
郁谨抿抿唇,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所有。从头发丝到脚跟,从皮肤表面到运动的内脏。”
他说话的时候,丁鹤柔软的发丝就在他的脸上磨蹭,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耳廓,时不时会有轻微啃噬带来的疼痛感。
两个人的身子几乎完全贴在一起,身体的任何一点战栗都能被感应得一清二楚。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充盈在鼻腔,几乎让他无法再感知其他事物。
丁鹤就正大光明地抓住他的手,十指和他的十指交叉,声音低沉而带着诱哄:“想这些地方怎么样?”
郁谨这次是真的说不出话了,仰头失神地看着吊灯,几乎是使劲全身力气才推开他,拿起他手中的衣服,几乎是落荒而逃:“我先去洗澡。”
丁鹤在他身后悠悠道:“你想等会再洗也没关系。”
郁谨关上浴室门,借水流清醒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丁鹤刚刚给人的压迫感过于强烈,这种完全让对方占领主动权的感觉令他条件反射地想要逃离。
同时却又不自觉地被吸引。
他知道无论何时自己都不应该失去理智。就像金丝雀一样,一旦甘愿被关进笼子里,基本就丧失了回归野外的机会。
他做好了心理建设,再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丁鹤却只是笑吟吟地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说了声“好香”就去浴室洗澡了。
他身上的压迫感也全部消失不见。
郁谨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准备找吹风机吹干头发。
他随便翻了几个抽屉,却发现了个带锁的盒子。锁是密码锁,一共四位数字。他只思索了一下,就试了自己的生日。
密码锁应声打开。盒子内装着些杂物,包括两个小盒子和一个打火机,最下层铺的是照片。
小盒子打开装的是戒指,正是一蓝一红的一对。打火机出现在这里就有些奇怪了,它的样子很普通,不知道盒子的主人为什么会特别珍惜这样东西。
他轻轻抽出一张照片,发现照片中的主角正是他自己。
所有照片的主角都是他,从高中一直到大学。大学之前的很少,基本都是偷拍,到大学之后的才看出他和拍照者的亲近。
郁谨还找到一张他高中重病卧床的照片。这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发现这个时间线有些不对。
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剧情,一段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不同于他每次回忆起在有关最初的世界的事情时的头痛感,这次的记忆像是有人在耳边娓娓道来,轻松地流入他的脑海。
发丝上未完全擦干的水珠滴落照片,洇开浅浅的褶皱。他惊觉丁鹤也该回来了,匆忙收好照片,状若无事地拿起吹风机。
刚刚灌入脑中的是这个世界的他过去的记忆。
他没猜错,这个世界是接着第一个世界的。
这也就是他最开始的梦境和刚刚的盒子里会出现打火机的原因,他曾经试图用火把丁鹤烧死。
但是那个世界明明最后是GE,为什么他和丁鹤反而又分开了。
他吹到一半,丁鹤就洗完回来了,看他乖乖坐在床边吹头发,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吹风机,帮他理着头发。
手指插入发丝间,不经意地触碰到头皮的神经,带来酥痒的感觉。
郁谨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