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了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孟眠冬,哀求道:“眠冬,请你相信我,钟嘉玉真的已经死了。”
孟眠冬回过头去,怒目而视:“闻燃,放手。”
闻燃摇头道:“我不想放开你。”
孟眠冬冷笑道:“你不想放开我,那你想做什么?想强/暴我么?”
“我……”闻燃镇定了片刻,道,“你既然不肯相信我,明天我们一起去钟嘉玉家看看吧。”
钟嘉玉的家……
孟眠冬登时觉得头疼欲裂,蹙紧了眉,没有拿菜刀的手重重地按住了太阳穴。
闻燃看着脸色陡然苍白,满脸苦楚的孟眠冬道:“眠冬,你怎么了?”
“我没事。”孟眠冬有气无力地道,“放手。”
闻燃不得不放开了孟眠冬,他看着孟眠冬一点一点地走出了他的视线,等孟眠冬彻底消失在他眼前了,他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怀抱,怀抱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孟眠冬,但他的双手却依然做着拥抱的姿势。
多么可笑。
他没有欺骗孟眠冬,由于对孟眠冬束手无策,他先去调查了钟嘉玉。
钟嘉玉是孟眠冬的大学室友,同时也是孟眠冬的好友,当时他们一起争取保送研究生的资格,俩人决定公平竞争,最终的胜利者是孟眠冬,再接下来,孟眠冬顺利地完成了研究生、博士生的课程,进入了业界前三的IT公司,而钟嘉玉则是接连考研失败,求职失败,作为重点本科毕业的大学生竟然沦落到了帮父母看杂货店的境地。随着生活轨迹的不同,孟眠冬和钟嘉玉的联系越来越少,在孟眠冬研究生毕业后,他们基本上每隔一两个月才会联系一次。
两个多月前,钟嘉玉因为内心苦闷而选择了自杀。
钟嘉玉死后,他的父母联系了钟嘉玉通讯录上的所有人,包括孟眠冬。
当时的孟眠冬还是个正常人,据说参加葬礼时,有一个同学当着孟眠冬的面直指孟眠冬对钟嘉玉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个说辞还被流传了开去,没多久,不少的校友都认为是孟眠冬害死了钟嘉玉。
孟眠冬的交际圈不大,大多都是校友,这么一来,他只得脱离了交际圈。
同时,孟眠冬本来就因为过往友人的自杀而伤心着,被这么说着,心理逐渐开始扭曲,进而患上了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认为钟嘉玉没有死,但因为生活不顺,要向他复仇。
孟眠冬已经煎熬了两个多月了,身体越来越孱弱,精神越来越恍惚,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必须要让孟眠冬认识到钟嘉玉早就已经过世了。
然而,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接近孟眠冬?现在的自己已经被孟眠冬认定为骗子了,并且有强/暴倾向。
他无力地阖了阖眼,放任自己躺在了沙发上。
一直到胃袋饿得发疼了,他才站起身来,将孟眠冬送给他的那包黑蒜油猪骨汤口味的方便面煮了。
吃下方便面后,他决定再尝试一次。
他走到了孟眠冬的家门前,敲了敲,道:“眠冬,我们一起去钟嘉玉家吧。”
里面没有一点回音,孟眠冬不知道是不愿意理会他,还是没有听见。
极有可能是前者吧。
但他是不会放弃的,他会坚持到底,帮助孟眠冬治愈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继而再次成为孟眠冬的恋人。
这之后,除了睡觉时间,他每过两个小时都会去敲孟眠冬家的门,并重复同样的话。
三天后,孟眠冬还是没有一点回音。
他忍不住担心孟眠冬是不是出事了,在第三天的下午三点,他用力地敲着孟眠冬的门,左手敲疼了,便换成右手,就这么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门终于被打开了。
门后站着的孟眠冬又苍白了不少,黑眼圈分外地扎眼。
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伸手抱住孟眠冬,疼惜地道:“眠冬,你没有睡好么?”
孟眠冬没有挣扎,也没有回答,而是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吵?不但吵到我了,还吵到别人了。”
闻燃歉然地道:“对不起,但现在是星期一的下午,这层楼里的住户应该都上班、上学去了。”
孟眠冬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上班?”
闻燃解释道:“我请了三个月的长假,眠冬,我想陪着你,我想看着你一天天地好起来。”
孟眠冬嗤笑道:“你这个说法,就好像我得了绝症似的。”
闻燃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才问道:“眠冬,你听说过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