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有一点纳闷。
吴俐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另外两个姑娘结伴去卫生间了,顺便给那三个学生换止血贴。
开门见到他们时,吴俐有一点意外。
她看了一眼墙上老旧的挂钟,问:“不是约好了夜里11点出发?还有一个半小时呢。”
楚月开门见山地说:“不是提前出发,是来跟你请教几个问题。”
“请教?”吴俐一愣。
楚老板说话一贯直爽,她们关系又不错,很少会用这样的词。这说明,要问的东西非常严肃。
吴俐示意他们把门关上:“随便坐,什么问题?”
“进考场前你提到过一个项目。”游惑提醒道。
吴俐曾经说过,自己参与过一个项目。只是当时系统全方位监控,她不方便多说,一直说要等合适的时机。
他们跳进这个考场,就是因为这里有可以说悄悄话的地方。
楚月说的隐秘空间虽然没找到,但他们获得了154的帮助,全员都被屏蔽了。除非踩到加分或扣分点,否则系统听不见他们,也看不到他们。
这就是说悄悄话的最好时机。
吴俐是个极度理性的姑娘,总能精准地够判断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所以,她开口得非常干脆。
“项目是我五年前参与的,跟着我大伯,也就是你的主治医生。”吴俐说,“小杨有跟你说过,他正常情况是不下临床的吧?”
游惑点了点头。
吴俐说:“我最初听说他给你治过脑伤和眼伤,非常意外。但后来想到你的记忆状况,再想起那个项目,就不意外了。”
“我当时还在读博,专业能力比现在差不少,完全没想过会进那个项目组,因为大伯对我的要求非常高。以他的标准来说,我是没资格参与的。”吴俐回忆道:“后来过了两年我才回过味来,他那时候应该是需要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帮手。”
当时的吴俐年纪不大,资历也浅。说是参与项目,其实自始至终都徘徊在外围,从没有接触过核心。
“我要做的就是一些观察性研究,研究对象是一群——”她斟酌了一下,用游惑他们容易理解的方式说:“大脑受过非典型性干扰的病人,就跟你们两位的状况一样。”
她指向游惑,又指了一下秦究。
“那批病人既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跨度很大。我以为是项目组征集的志愿病患,用来研究新的治治疗方法。”
最初,吴俐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她每天认真记录那些病人的状况,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共同点和不同点,笔记寄了十来本。她虽然接触不到核心研究,但时不时会问一声治疗方法的研究进度。
她断断续续地跟了两年,终于意识到一些问题。
“先是病人的身份。”吴俐伸出一根手指说:“我最初收到的资料有每个病人的基本信息,身高体重年龄等等,其中包含了职业,写得五花八门。但后来我发现,最初的资料应该是不准确的,因为那些病人大多是部队出来的。”
“那时候我还能说服自己,军人的奉献精神比较强,在志愿者里占大多数也可以理解。但后来又出现了一个问题。”
吴俐伸出第二根手指:“我观察对象有增加。”
“最初只有6个人,四个月的时间里陆陆续续增加到了14个,之后六个月里多了2个。第二年突然静止,没有新的病人加进来。”
“观察对象增加为什么算问题?”于闻有点好奇。
吴俐说:“因为样本是很重要的东西,在一个研究周期内,样本变化是大忌,会直接影响到结论的准确性。一般就算要增减也是一个周期结束,得到了阶段性结论之后。”
“况且增减也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四个月加8人,六个月加2?这种加法太乱了,毫无规律。”
于闻“噢”了一声,差不多明白了。
吴俐又伸出第三根手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项目中途更换过地方。”
“什么意思?”游惑问。
“大概第5个月左右,大伯通知我换了一处实验室。到第二年年初,又换过一次。最后一次直接搬到了国外。”
当初的吴俐感到奇怪,这种搬迁已经算得上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