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缘一直固定地按月付给林建华保护费,作为回报,林建华也会定期来店里巡查一下,若是有什么面生的,有警方卧底或钓鱼执法嫌疑的客人,他一眼就能揪出来。
至于揪出来之后的后续,就鲜少有人知道。
除了做线人,林建华也搭上了一股背景不小的本地势力,坐上中层干部的位置后,据说上头大哥已经将几家地下赌坊和典当铺交给他打理,手边常年都有数十个能供使唤的小弟,也兼做民间私人高利贷的生意,若是交代在他手里,想让一两个人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亦并非难事。
吴久生听阿惠说完,已是汗毛直竖。
他原本以为四毛那样的人就已经够不好得罪的了,不曾想这世上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旦越过界限,行差踏错到所谓的灰色地带,便处处透着生杀与危险,实在不是他这样的人该轻易触碰的。
随着门外的动静愈加接近,阿惠手下的动作也麻利起来,她迅速脱掉外衣,又将桌面上的吃食扫到角落,拉着吴久生的手来到床边,一把就将吴久生推倒摁在了床上。
吴久生刚投出一个短促无声的质疑眼神,就被阿惠捂住了嘴巴。
“你听阿姐的,先别说话。”她对吴久生说,“一会华哥来了,也就从门缝里看一眼的事,你就装作是要睡我,不然被他叫去问话,又多好多麻烦事。”
吴久生知道阿惠这是在为自己好,便收敛了表情,配合地点了点头。
谁知刚做完这个动作,门边便传来了动静,吴久生本能的浑身一紧,他无处安放的双手在身前紧握成拳,被阿惠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吴久生的心怦怦跳着,他强迫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阿惠的那一方锁骨,尽力屏住呼吸,不叫眼神飘去别的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木制的房门突然发出“嘎吱”的一声响,吴久生还以为那是门被关上的动静,可下一秒,一股劲风打在他垂在床边的腿上,随之而来的是阿惠一声不成调的尖叫,吴久生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白,再晃神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被拖拽到了床下。
他的后脑勺砸在地板上,耳鼓里传来嗡嗡的响动,面前杵着一张冷硬凶悍的脸孔,正居高临下的,恶狠狠地盯着他。
阿惠在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串动作间被拽着胳膊扔下了床,她从床边爬起来,头发丝黏在脸上,一脸惊恐地叫了一声“华哥”。
原来这个人果真就是林建华,吴久生哆嗦着想。他的四肢发软,肌肉又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傻呆呆地脸朝天花板躺着。
林建华举起自己肌肉隆起的手臂,一把扼住了青年的脖子,青年发出半声被掐断的惊呼,随后便激烈地挣扎起来,整张脸因为突然的缺氧而涨成绛红色,就和随时要晕过去一样。
阿惠吓得呆住了。她赶紧爬到林建华身边跪下,胆怯又心急如焚地试图解释。
“华哥,误会了,误会了呀!他是生面孔,但他没问题的,是熟客自己带过来的!”
“熟客?”林建华一抬眉毛,同时手上的动作分毫也没有放松,吴久生在他的掌压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吞咽声,试图寻得一点可以换气的空间,林建华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回头朝阿惠说:
“那这个熟客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小朋友不喜欢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