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白把目光从楼下转到陆岩成身上:“嗯。”
“你们还年轻,做事难免冲动,陆湛出去这几年,希望你也能好好想想。”陆岩成看着萧一白,他其实不愿苛责这个年小优秀的孩子,毕竟萧一白是受害者,他也心疼,但他实在无法接受他和陆湛的事。
“不冲动,叔叔。”萧一白淡淡地说,“已经很多年了,我想得够清楚了。”
陆岩成压着心里的惊异,声音有些严厉起来:“那也不行,你们这像什么话?做事情这么不顾后果,都不考虑一下以后吗!”
“考虑什么呢,叔叔?”萧一白有些疲惫地看着他,“不过就是工作和生活,我和陆湛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你看看现在搞成什么样子了?!”陆岩成的眼里带着怒气,“这件事要是没被压下去,陆湛那就是故意伤人罪!”
“叔叔,如果那天晚上躺在酒店里的那个人是陆湛,我会直接杀人的。”萧一白抬起眼,眼睛里是说不出的坚定和冷冽,就像陆岩成在陆湛上飞机前从他的脸上看到的那样。
“错的不是我和陆湛,是伍程泽。”萧一白呼了口气,“您放心,陆湛在国外的日子里,我不会联系他,不会影响他。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如果陆湛不来找我,我也永远不会再去打扰他。”
萧一白转头看着窗外遥远的夜空,星月无影,漆黑一片。
春天过去是盛夏,陆湛虽然人在国外,但是他的毕业证依旧被顺利地送到了军区大院,那天晚上的事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除了陆湛和萧一白因此分开。
陆湛常常会想起,那时候自己以为要被送出国了,萧一白和他说过许多次,让他照顾好自己,他总是哭着说他不能照顾好自己,不能没有萧一白。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湛发现其实一个人并没有什么过不下去的,每天也照常吃饭工作睡觉,心脏也还在跳。
可是过得下去,不等于过得好,或者更残忍地说,不等于能过得有个人样。
表面上看起来神色如常,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却忍不住心里发慌。无数次躺在床上,半夜里却突然惊醒,然后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起身洗漱后开车去工作,无暇顾及其他,晚上能多晚回家就多晚回家,不愿意一个人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
这是陆湛和萧一白近乎相同的生活状态。
不同的是,陆湛似乎比萧一白更难熬一些,于是他学会了抽烟,也常常喝酒。
每次喝醉,陆湛都会躺到阳台上,睁着眼睛看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很像记忆里那个人漂亮的眼睛。
陆湛满脸醉意,面色透着嫣红,是无法言喻的不清醒。他就这么看着天空,眼泪从眼睛里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划过侧脸,没入发间。他的嘴边带着迷蒙的痛苦笑意,嘴里低低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