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毛巾啪地一声贴在镜子上,缓缓下滑,拉出一片水痕,却挡不住镜中人的动作。
那人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举起匕首的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他自己呆滞的表情。
消失和出现只有一瞬,那是几乎能重合到一起的两张脸。虽然苍白瘦弱了些,但仍旧能看出,那个人并不是什么阿岚。
足有□□分相似的容貌,是他自己。
那个要杀连棣的人,是他自己?
虽说是上辈子的事,可乍一想通其中的关系,他心里的惊撼依旧无以复加。
那晚随便一想的念头居然成真了。怪不得连棣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他们俩上辈子保不准真的是个什么仇家,说不定还是互相杀父杀母背负血海深仇的那种死敌。
冼子玉手握剧本,脑子里也开始下意识地给自己渲染加戏。半晌,脑补完一出虐心戏码,沉重地叹了口气。
那天以后,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连棣了,就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他。而对方仿佛也要把他忘了似的,一次也没有联系过。
他完全不知道连棣会把最后那句话理解成“不许来找我”,开始想着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过激了。
不会真要友尽吧?
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好像也不应该这么计较的。他没有记忆又不是连棣的错,冲人家发火未免也太无理取闹了。
平时明明也不是会放任自己情绪作乱的人,怎么当时就那么任性呢?
冼子玉反省了许久,越发懊恼起来。
从梦境的内容来推测,说不定那些记忆存在脑子里真会比忘了更痛苦,连棣也是为他好,不想让他不开心,所以才没告诉他的。
……可他又真的很想知道。
冼子玉郁闷极了。
他总觉得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里,除了痛苦,还有一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没有那些东西,自己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但这都是他的事啊。连棣也不欠他什么,并没有义务要把一切都解释得明明白白。
大家虽然是朋友,但也是独立的个体。连棣又不是为他而存在的,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有不说的权利。
冼子玉想了半天,终于摸出手机,翻出了通讯录。
要不要道个歉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天酒醒后的连棣:我不是我没有我啥也没说过。
*
生物钟调整计划失败了。假期当然是要睡到中午才起,所以更新时间变成下午五点(自暴自弃.jpg
啊这两天写得好心焦,接下来要甜一阵子缓缓神了
第27章
可万一连棣被他“不知好歹”的态度气着了,不想理他了怎么办?
冼子玉翻了一遍通讯录,决定先找相对熟悉些的穆沛沛旁敲侧击一下问问情况再说。
彼时穆沛沛正百无聊赖地等着化妆。一看见他的微信,眼神噌地一下亮了起来。
旁边小心翼翼给她上妆的助理见状以为自己今天发挥超常,拿刷子的手都更稳了些,“沛姐您看这样行吗?要不要再把眼窝加深……”
“行行行挺好的,就这么着。我去趟洗手间。”
穆沛沛拿着手机避开人群,噼里啪啦地聊起来,目露精光:“哦你说连棣呀。我也不知道啊,我最近工作超多都好几天没见他了。”
“不过他那天晚上又回来了一趟,对就是我们一起BBQ的那天晚上。我看着他挺伤心的样子,你们吵架啦?”
她略一想,觉得这种情况下应该把连棣说得可怜一点,适当卖惨有利于感情发酵,“也正常。其实有些人吧,就是看起来坚强。背地里不知道躲在哪个小角落里哭成傻逼呢。”
“你现在在拍戏是吧?已经进组了啊……那确实不太方便。不过最近他的行程我倒是听长川说过,不忙不忙。伤心的时间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