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阁璟见他虽只是个杂役弟子,却也和那帮内门弟子一般,称呼掌门独女为凤师妹,心中有了几分计量,面上却带了点异样神色:“凤师妹……昏迷么?”
见他神情变化,仿佛很是担忧掌门的独女,卫文眼底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奇异,隐约间还夹杂着一丝精光:“怎么?你对这种事向来是不关心的,怎么刚回来倒是想起管这些杂事来了?莫不是你暗中喜欢凤师妹不成?”
“倒也没什么。”林阁璟勾起的唇角稍稍放了下去,并未反驳他说自己暗中喜欢的话,神色倒是多了几分若有所思,“不过师弟从未见过那掌门独女,方才没能一睹芳容,倒是有些可惜了。”
卫文没想到仅是一句话的试探,竟会得到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顿时稍稍皱了皱眉,心里只觉得十分奇怪,隐约还夹杂着一丝窃喜——自面前的青衫少年进了杂役堂,殷师兄便因这少年天资极好的妹妹,暗中让他设了套处于困境,在千钧一发时又亲自救了这少年,从而在那之后,这性格羸弱的林师弟就一直对殷师兄死心塌地的。
直到前一年,他突然发现这林师弟长得是愈发好看了,心里也起了些不能说的心思,谁知道这林师弟出了任务却失踪一年之久,他那蠢蠢欲动的念头这才歇了些,可这次却突然听闻林师弟仿佛对凤师妹有了兴趣,倒是对殷师兄不怎么上心,这让他不光觉得自己有机可趁,更让他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心底升起了试探的意思。
“林师弟,你不是一直喜欢殷师兄么,怎么……”
谁知不等他的话说完,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冰寒,夹杂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杀意,顿时让人狠狠打了个哆嗦,瞳孔跟着一缩。
林阁璟见他突然变了脸色,眸光朝着身后一掠,便知道是谁动了手脚,心底不禁多了点异样,身子却仍旧朝着卫文没动:“开个玩笑而已,卫师兄认真了?”
“那……那自然不会……”
被那突然而来的气息弄得浑身僵硬,卫文凭借自己开光后期的修为,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目光迅速定在了林阁璟身后的那个白色身影上,看出这两人好似是认识的时候,面上多出了几分戒备之色。
“不知这位是……”
“师弟差些忘了,就给师兄介绍。”
林阁璟被他“提醒”,才“终于”恍然大悟的转过身来,微笑着将身后白衣人的身影露出来,轻声介绍道:“这是永渊师兄,是去完成任务时认识的,他是宗门附近的散修,见我孤身一人就送我回来,虽然只比我大两岁,可已经是开光初期的修为了。”
“原来是剑修师弟,怪不得这么凌厉的气势,连我也差点被吓住了。”因方才发生的事情,此时卫文那张看起来憨厚的面容,闻言话中却多了几分警惕之色,目光在青衫少年和白衣男子之间转来转去,良久才错开了眼光,“不才卫文,见过师弟了。”
白衣人未曾垂眸看他,神色依旧冷如冰雪。
“不必。”
见两人仿佛互相僵持着,林阁璟却也不开口劝和,反而错身挡住了卫文不停窥看白衣人的眼光,含笑拱手道:“卫师兄,师弟一年未回宗门,此时该去杂役堂了,还有永渊师兄需要暂且安置,便就此别过了。”
卫文心底的思量被他打断,不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光似有若无的从上至下的扫了一遍,眼神顿时发生了某种不被人察觉的变化,面上却再度露出那副憨厚笑容:“林师弟客气,快些去罢。”
好不容易套完了卫文的话,林阁璟不再做什么耽搁,带着身后的人就朝着杂役堂的方向走,然而与他仅隔一步之远的白衣人,虽步伐与他保持一致别无变化,那双幽紫色的眸子却缓缓转了方向,朝着卫文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底杀气一闪而逝。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杂役堂,林阁璟快步进去交了任务,又向已经被林阁瑾先打点好的长老又说好话又给灵石,领回自己房门的钥匙后,就带着白衣人进了一个月未曾打扫的房间里,简单用几个清洁法术将屋中打扫干净,便忙着引泉水给白衣人泡茶。
“这间便是我住的屋子,你先坐下歇一会。”
说罢这话,他已经泡好了一壶散着清香,却没有什么灵力波动的凡间茶叶,低身在那人身边坐下,将手中倒好茶水的白玉茶杯推了过去,扫视了一眼屋中的摆设后低声笑道。
“虽然不是很大,可暂时留你住几日,倒还是够的。”
白衣人垂眸抬起手来,修长的指尖触到那温润细腻的玉杯,手指白的几乎和杯子连成一体,顿时让无意间看了一眼这边情形的林阁璟,禁不住盯着他的手指微微发起呆来。
被那带着些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白衣人一直冰冷的神情稍缓,脑中却立时回想起方才那个表面憨厚,实际每次看着面前少年时,目光都夹杂了某种肮脏颜色那个名叫卫文的人,还有卫文口中那个“喜欢”的殷师兄,眼光微闪薄唇立时开阖出声。
“方才——”林阁璟本看着那漂亮的手指有些出神,却被面前人淡冷的声音拉了回来,闻言便以为那人要问刚才在宗门前,那个男子和执法堂的事情,唇角便多了一丝弧度抬头望他:“怎么,连你这个第一次进宗门的人,都能看出方才那件事里有猫腻?”
第012章是个秘密
明明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白衣人却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未反驳什么。
“你知道?”
见他当真是说这件事,林阁璟挑了挑眉,眼光变得幽暗:“知道一些,却并不完整。”
与其说他知道一些关于这件事的背后之事,不如说就在他前世此时,正好心甘情愿满心期盼的,被殷子名蛊惑参与了这件事。
这件为了得到一件宝物,不惜陷害无辜弟子的事。
而这件事的背后,却并非仅有殷子名。
这时的殷子名还是个刚进内门的弟子,脚下根基浅薄修为也不甚精深,为了在短时间内爬的更高,正准备投靠宗内权利极大的大师兄,所以迫害一个普通弟子拿到宝物后再献给大师兄,就能够顺利让他加入大师兄一脉。
更何况,此事还不仅关乎宝物。
林阁璟想到这里,唇角不由逸出讥讽之色,笑容冷然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