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今天的玫瑰么?”男人语气放温柔了些,抚摸着冰棺里的女人,喃喃道:“还记得吗?这是你最爱的……”
女人的脸白得如陶瓷,没有一丝血色,瘦得也如枯骨,丑陋不堪。
但男人根本没有丝毫嫌弃她的样子,眼神充满了绵绵爱意:“安安……你要是乖乖听话多好……也不至于死在我怀里。”
女人死的时候是微笑的,是幸福的。
沈敷师那一句永远都不可能离婚,让她圆满了一生。
——我爱你,死在你怀里,是我这一生最奢侈的愿望,如今实现了,我便走得好了。你若心疼,就替我好好活下去,感受一下我曾经失去你的绝望。
金城,七月上。
这是她第一次来酒吧。
当时的她,是一个被父母养在深闺里的金娇玉贵,见不得半点阳光,父母不喜欢她出门,生怕她露面,怕那单纯无邪的心,会染上世俗尘埃。
她的父母预料得倒是没错。
如果不是她想去见见阳光,她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从天上坠入地狱,如一朵雪白的玉兰,粘上了永远的擦不掉的污秽。
见到沈敷师时,是在酒吧里。
她堕落在阴暗里颓废的喝着酒,喝得醉意熏熏,忘却着被当众抛弃出家门的耻辱感。
酒吧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他就像一颗璀璨星星一样,杵在在人群中,紧绷着一张俊容,耀眼发光。
所有女人蠢蠢欲动。
所有男士躁动不安。
他就像一只高贵的狮子,用那冷傲的眼光看了她一眼,这一看,如同她一样,便再也移不开了。
谁能想到,一见钟情会发生在两个阅尽世间冷暖的人身上,换句话说,也许是臭味相投,彼此吸引了。
摇晃的视线里,男人笑了,笑里透着几丝邪气,就好像盯上了自己的猎物一般。
做为猎物的她也笑了,朝他举起了摇晃的红酒杯,唇语道:“先生,好看么?好看何不凑过来一点?”
收到这抹暧昧的讯息,沈敷师歪了歪头,邪笑着,取下了服务生胸口别着的一朵玫瑰,在众目睽睽下,走了过来。
沈敷师绅士的弯下腰,将玫瑰递给侧卧在沙发上的安迪。
安迪眯起一双勾人心魄的丹凤眼,摇了摇高脚杯,饮下了最后一点红酒,接着微微张开性感的红唇,叼住了他手中的玫瑰花。
沈敷师勾唇笑了,朝他摊开厚实的手掌,低声道:“要和我跳支舞吗?”
安迪将纤纤玉手轻轻放在了他手中心里,也笑了:“当然。”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双耀眼的璧人牵着手来了,摇晃在舞池里,相拥相贴,眉目含情,格外养眼。
一舞落幕。
恶魔缩回了獠牙,玫瑰收起了刺。
谁也想不到,这样两个人天差地别的人居然结婚了,在一场被世俗所同化的酒吧里,他们相爱了。
这份爱,铭心刻骨。
听起来很奇怪吧?
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了。
反正都是祸害,还不如互相祸害对方。
既然两个疯子相爱了。那么死,也得死在一起了。
沈敷师轻轻笑了,笑得深情宠溺,他温柔的将冰棺里的女人抱了起来,亦如当初抱着她从酒吧里走出来一样。
两人一同走进了无尽的深渊里。
踏上了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