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那种最寻常的三十六开的小册子,封面的主色调是神秘的黑色,右半边只有三个字——异物志。
单看名字,就觉得是那种满室怪力乱神的东西。
林藏想到自己的职业,一时间自然有些犹豫,林建华却只是捧了杯子抬抬下巴,“第27页,看完你就会明白了。”
茶是热茶,云雾缭绕之间,林藏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变得太过于陌生,甚至是有些看不清了。
他几经犹豫,最终还是翻开了预定的页数。
下一秒,那串珠子就蹦入了他的眼帘。
这是林藏第一次以别的形式看到它。
只看了数十秒,就骇得直接松了手。
那书“啪叽”一声落在了地上,银行卡片却被抛了出去,一直滚落到了电视柜的底下。
这世上有种东西,名叫“萦”。以生者的思念为食,所产生的神力,可令亡者起死回生,状若活人。两人之间,需以深厚、亲密的血缘关系作为羁绊。
林藏跑了一趟卫生间,又出来喝了几杯茶水,连饱腹感都愈发明显,但脑子里那个可怕的念头,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是了。
就算看着怎么惊世骇俗、不符合唯物观的,却也总归是给了解释。
而之前很多的疑点,便也有了缘由。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和宁家兄弟关系再好,再推心置腹,却也只是朋友、兄弟,严格算起来,自然是外人。
那么他爸,又是因为哪个人而被卷进来的呢?
他有了个念头。
一张嘴却像是被糊住了一样说不出来。
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回队里报案,但走出几步,却还是摔了房门回了自己的卧室,把家里弄得震天响。
林建华冷着脸并不看他,只是把书本捡了,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犹豫了一下午,等入了夜,林藏还是给方叶发了消息,请对方把林飞飞从市医院逃离那日,璧辰大学北校区家属楼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
方叶倒也没多问,很规矩地回了一个“好”字。
“这东西,居然是有明文记载的吗?”
宁远盯着手机页面上《异物志》的封面出神,忍不住抽了嘴角,“我这么些年,居然就是这样糊糊涂涂活过来的。”
“糊糊涂涂活着就是好的。”桌子对面的老者接了话,笑得眼周尽是细纹。
“嗯,您说得对,活着就是好的,有时候也不必事事都清楚。”宁致应承着接话,再回头被弟弟藏在桌下的手锤了一把。
说话的间隙,饭菜便已经上来了。宁远照旧拿出了自带的餐盒,老者也并没有多言,只是简单问了几句他的身体状况。
“托您的福,都挺好的。”宁远很少有说这种客套话的场合,脸上的笑意有些僵,“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哥哥这边也是。”
“我猜也是,否则少不了还要多找我的。”老者笑得更为爽朗,一时间四周都被笑声填满了。
“当时情势危急,这东西也是急急忙忙地交到你父亲手里的。我当时也忐忑得很,所幸见你们现在都平平安安的,倒也放心了。”
当时的情况,就连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心惊得很。
毕竟这世上,并不是所有明知不可为却为之的事情到了最后都误打误撞便能成。
宁致只要一想到这珠子是被他爸冲着带进急救室的,还能想起当时自己内心的惊骇来。
“想必今天的事,也和这个有关吧。”
宁致一时陷在回忆里,连被弟弟抓了手都没有察觉,听了老者的话回神,连忙点点头,也基本没犹豫,便把近日发生的事情和诸多的猜测都说了,只是顾着纪律规避了一些细节。
“你这是怀疑现在的这些个事儿都和这东西有关吗?”老者的眼中划过一丝惊愕,却也表示了然,“这么说也是有可能的,当时我便知道,建华与你父亲是很好的朋友,就和你们现在和林家那小子是一样的。”
“他们家有个小姑娘叫林晚的,因为娘胎里带病身体不太好,眼看着重病不治。建华很疼爱这个妹妹,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家有这么个传家宝的事,先后问过数次,后来你爸也知道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