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走到走廊里,一向不多话的骆时突然这样安慰了一句。
宁致愣了一下,再屈指时才又感受到清晰的疼痛。之前只顾着和林飞飞斗智斗勇给忘了,眼下这疼又泛了上来。
“嗯,我知道。”
他忍不住扯开纸巾去看伤口,简单应了声,到了大厅里,眼睛还是朝着单向透视镜飘了一眼。
“哥哥这也太不小心了吧,这伤口还挺深的。”
宁远是在回小区的路上才注意到他哥的手指受伤的,纸巾虽然叠了厚厚的一层,但还是有血色从里面一直蔓延了出来,染了红红的一片。
回了家上药的时候,宁致没说什么,但疼得直吸气,见弟弟皱眉,还调侃着自己没事,只是材料还要再重新准备了。
“今天林飞飞故意扯之前的事情激你了吧。”宁远虽然没看录像,但看到他哥手上的伤口便也什么都明白了。
伤口被药粉刺激到,疼痛感愈甚。
涉及到敏感话题,宁致不敢直说,又不好隐瞒,只好捡着大概说了一下。
宁远只是听着,脸上没多大的表情。等把手上的事处理好了,才问道,“哥哥是觉得李大爷的死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吗?”
“对啊,一样的作案手段、一样的作案工具,就连是作案动机,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含糊其辞。”
“如果说十年前的事他真没有作案动机的话,那么这次一定是杀人灭口了。”
“案发之前,就有人和我们说其实有新的目击证人存在,当时我们没留意,但现在李大爷却出事了,凶手还是林飞飞这么巧。”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我们与他并没有任何的仇怨,为什么他却下次狠手,而且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犯罪动机。”
“这个是我无法解开的心结,但今天看到了钱,我终于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哥哥是觉得林飞飞之所以一直不肯说出犯罪动机,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而这六万快,不仅是真正的嫌疑人买凶杀人的证据,更是一笔封口费。”
宁远能听懂他哥是在讲什么,当下便替他把这句话说了。
“对,第一次犯案,他其实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花钱替人办事。”
宁致应声点头,没顾得上看伤口是怎么被包扎的,而是探头朝着弟弟那边扎。
“而这一次,这钱却被我们抓了一个正着。或许十年前,那人也是给过他一笔钱的,所以他就连是到了法庭上,也是直接认了,却没法为自己辩驳半句。”
“这次,或许是李大爷真的知道新的目击证人被那人所知,这才被人杀害。林飞飞自己已经坐过牢了,犯不着再对他进行灭口。”
“凶手,显然还有另外一个。而只有找到他,我们才知道那件事的内情到底是什么。”
他说完了,明显有些激动,忘了手上还有伤的事。
宁远涂好了药正在捏着纱布打结,被这样一晃,反射性地朝上看了一眼。
宁致被这么一盯,自然清醒了,先是帮着抚平纱布,又笑道,“远远你说。”
“可是,虽然这样确实存在着一些逻辑,但是林飞飞实施的行为并不是灭口,只是伤人。他虽然不是医生,却也应该有基本的常识,知道重要的脏器肯定不在下腹部的位置。”
宁远依言提出了疑问,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宁致盯着纱布上的小蝴蝶结没说话。
很显然,这也正是逻辑最不通的地方。
林飞飞没有故意杀人的动机,而导致李大爷最终死亡的医院,却又没有任何过错。
是否有中间的哪一个环节,是他们还没有想通的呢?
即便是刚才的这番假设成立,这个也是最大的疑点。更何况,这个也只是假设而已,根本没有实际的证据在支撑。
“没事的,不着急,等实验室那边的结果出来了,我们就知道医院是否真的是过错方了。”
“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等了十年,也就不急于现在这么一会儿了。”
宁远收拾了纱布等一堆小东西,哄孩子似的在他哥受伤的地方吹了吹,表示自己要去煮奶茶了。
宁致这才想起来手指被割了一道,哼唧着手疼,瘫回到沙发上去了。
为了避免林飞飞再拿着旧事作妖,第二天的问询宁致没有参加,只是把之前的笔录和列好的提纲递给了预审队的同事。
这天依旧没什么收获,快下班的时候,这位同事还苦着脸和宁致大倒苦水,“队长,这林飞飞又开始乱供翻供了,先是不承认刺伤了李大爷,只是推搡的时候不小心的过失。那把水果刀是他给网吧里的人带回去削苹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