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是韩云笙自以为的,紫裙子的姑娘眉眼含笑看着韩云笙,一点贪婪自瞳孔显出,却又很快消弭不现踪影。
真好看啊……可惜,动不得。
相比毫无自知的韩云笙,林拾音这方面就敏感得多了,觊觎的眼光……?她不在乎,觊觎她是可以的,可前提是要有那份胆量去冒犯那位领地的主人。
林拾音唇边的微笑似是暖了一些,这暖意底下却藏着无尽的森寒。
魔修啊,永远不能因为外表而小瞧她们,每一个堕魔却没被清理掉的修士,多少都有着一份自己的能耐。
梳妆的姑娘们也没对韩云笙的头发做多少处理,梳了几个小辫露在发间,再加上几点金瓣红蕊的花朵头饰作为点缀,便就又风风火火将韩云笙领到了宁英跟前。
梳妆姑娘们的进度基本是相同的,韩云笙前脚出来,林拾音也挂着微笑后脚被领了出来,韩云笙看了看林拾音的模样,唇边也带上了笑。
扎上的小辫子意外让林拾音多了一份可爱的味道。她们两个这样站着,同样的穿着打扮,同样都扎了小辫子,红色的面纱且还都遮住了她们的大半面庞,看着竟有种孪生姐妹的感觉。
“辫子好看。”宁英称赞了一番那些姑娘们,压制了一下随手就想要搂搂她们的腰的冲动——她扮演的这个角色可不会这样做,然后就挥一挥手,由自己领着去见高层的大人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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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
正在虚弱地喘息着的姜然面前站着的人,甩了一件衣服给他。
姜然盯着那衣服,像是看见什么骇然之物一般,手上的锁链随着他身体的摇动而发出碰撞的响声。
“听话,我喜欢你穿这个。”他眼前的人笑了笑,语气不容置疑。
姜然:“……”
他觉得,他活不过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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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英在前头开路,她似是在这短短时间里把一切都打理好了,又或是因了她早有这般想法一早就开始筹划,她扮演的老板娘像极了。
宁英一颦一笑,都像极了春风楼老板娘平常该有的模样,就连语气都八九不离十了,跟隔壁尽欢楼老板娘唇枪舌战,也完全不输架子,有种吵着吵着就打起来的激烈感觉。
“春风楼这次怎的颇有自信,竟舍得花这压轴的名额了?不怕一招前功尽弃,把精力打水漂吗?”
“您呐,就请拭目以待吧。”宁英顺水推舟,一点也不含糊地推了回去,“倒是您这处,都玩的是往年的把戏,没有新意也没改进,吸引点熟客还算勉勉强强。您与其操心我们,还不如操心尽欢楼能否被尊上看上吧?”
她如数家珍,简直要把尽欢楼的所有底牌都掏出来干净。
尽欢楼老板娘掩面压制住了翻滚的魔气及杀气,强压着打起来的冲动,笑得异常勉强,不欲与宁英再说话了。
天知道这个春风楼的蠢人今天怎么开窍了,变得这么口齿伶俐?再有她说来这些事,该不是楼内出了隔壁家的内应?
尽欢楼老板娘拽着手绢,恨不得把它撕成一条一条,就好似在手撕春风楼的蠢人一般。
韩云笙与林拾音在一旁看着,也只得感叹宁英段数着实高。
宁英解决完这位难缠的老板娘,便与韩云笙与林拾音耳语,道她二人作为压轴出场时要做的准备。
前面出场的舞女要表演的是真麻烦,她们所跳的舞蹈,非几日可以学会,是故宁英从一开始就不做打算将韩云笙、林拾音二人插入其中,也算是满足了她们二人对脱衣表演的抗拒之意。
宁英轻言轻语道:“前头的已表现完了花初生到花朵衰败的一个过程,而你们所要表演的,就是一个兴衰交替的变更的花期,也就是至死而生,朽木逢春之意。”
这片地域的现主名唤玉藏春,他尤爱此种舞曲,传言他入魔前便有这般置死地而后生的转折经历。
“你们倒是占了便宜。”宁英详细地为她们解说。
韩云笙与林拾音她们作为压轴,讲的是一个美和艳,动作倒是其次。她们要做的动作也简单得不需排练,保持浑然天成的样子就好。
花枯至新生,只需合着节拍,将所能做出的最美也最艳丽的姿态展现出来,而后披上一件红色的轻纱,便可谢场。
献与这位玉藏春尊上的美人,自不能是出场那些庸脂俗粉。
韩云笙听得惊叹,所有修真界人都知道魔修的处境举步维艰,最重要的是人还少,没想到他们在这独立开辟的魔域中还能过得如鱼得水,玩出这么多把戏来……
魔修将生活过成了享乐亦或是最纯粹的杀戮,这两极分化的状态却又一点也不显冲突。
引她们入场的侍从在检测她们身上是否藏有尖锐的器物之后,就任韩云笙与林拾音进场了。
韩云笙与林拾音二人早早强令纳物袋变幻成别的姿态,例如韩云笙头上的簪花,林拾音面纱旁坠着的一只金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