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苍景行挂了电话,又扫了两眼秋斯年的消息,对早已等得面色不善的方裕说:“秋斯年被他准经纪人抓回去闭关写歌了,之前太浪,现在遭报应了。”
“这样。”
苍景行看方裕表情有些奇怪,问道:“秋斯年没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就是给了一个临时标记,有些不太舒服。”
“……那这事是他做得不厚道。”苍景行有些无语,既然知道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还给Omega做临时标记,这种行为太不负责了,他可以理解秋斯年大概是怕别的Alpha接近方裕,可也间接导致了方裕会对他产生不自觉的依赖感,Omega容易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中。
私心上他其实有些幸灾乐祸,这种状态下方裕去见陈年的时间会大幅度减少,却又有些于心不忍,不过站在他的立场上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翻了翻手机,找出一个号码。
“喏,你要真想联系他,这个是他准经纪人的手机号,不过我估计不需要很久,前段时间他为了你写了不少。”
“为了你”三个字加了重音,可Omega看起来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草草记下了号码,有些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来给你做个翻译。”
方教授鬼魂一样出现在苍景行后面,幽幽地看着他:“反正你这种垃圾Alpha过几天就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年年还是我的。”
“……方教授好啊。”
苍景行笑了笑,和方教授握了握手。
“所以小伙子加油吧,我看你应该是大四了?要欺负我们年年——”方教授憨笑着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别想毕业了啊。”
随后捧着保温杯缓步走开了。
苍景行看着方教授离去的背影,嘴角一弯,朝反方向去往公寓那边了。
方裕坐进车里,烦躁地看了眼那串手机号,把它扔在一旁,深呼吸了两口气,挫败地把头抵在方向盘上。
身体一阵阵的潮热,在叫嚣着想要更多Alpha的味道,腺体肿胀得疼,让他没办法好好思考问题。
那种从未感受过的委屈像海浪一样扑打在他心头,只要一静下来就开始鼻子酸,泪腺蓄势待发。
说到底还是这副Omega的身体不好。
秋斯年那个混蛋,最好早点滚出来让他一泄心头大恨。
方裕一拳头打在喇叭上,却软绵绵地摁不到底,只发出一声怪叫,惊起了一树的鸟。
“我靠!”
秋斯年正巧也被惊醒了,出了一身冷汗,梦里方裕和陈年的裸体交缠在一起,满屋子都是那股人参味,苍景行冷着张冰山脸问他要不要在一起试试。
妈的,这梦太可怕了。
他摸去了后颈处的腺体,那处已经被仔细处理过了,上了药覆了层纱布,药水的味道有些盖住了Omega残留在他身上的人参味,让他有些厌恶地蹙眉。
不对,伤口被包扎过了?谁做的?
记忆回溯到昨晚,他接到室友电话时,就知道大概是经纪人又找上门来了,自打去年他在酒吧驻唱他自编的曲子被看中后,就一直在匿名写歌,可惜都没有十分惊艳,一方面他没有名气,只能写给一些普通的歌手去唱,哪怕是好作品也难有传唱度,另一方面,他也承认自己缺乏那种一触即发的灵感,多是中规中矩的尝试,没有一首真正属于自己的歌。
因此经纪人一直拖着不签他,却又看好他的才华,一直在催他多积累经验写出一首拿得出手的歌来。
原本想先等方裕醒了再说,又怕经纪人等烦了,想给方裕留个言,对方手机被他砸烂了没办法加微信,想来想去还是给苍景行发了消息,指望他能告诉方裕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那个陈年长得一副白莲花的小模样,不知道会不会成为阻碍,看着就不靠谱,也不知道方裕喜欢他哪里。
秋斯年又把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找了冰箱上的便利贴写了密码,让方裕自己去买个新手机。
最后准备走了,脚都一只踏出门外了,又退了回去。
舍不得啊。
床上那人即使睡觉也抿着唇,两个酒窝倒是看不见了,没表情的脸却毫无严肃感,反倒有种说不清的柔软,头发不再被定型到刻板,而是凌乱地散开,睫毛修长,鼻子挺翘,胸口规律地起伏着,透出一股无害的气息。
还有那人参味儿,淡淡的,又暖暖的,叫人吸一口都要小心翼翼的。
秋斯年坐下来,撕了张纸,准备给方裕写封情书。
他们搞艺术的就是这么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