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包子系统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淡淡地读起检测结果来:“宿主,经检测,目前夙雪只有左手手腕被割开,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部位受伤。”
“那……那血呢?”水容边说边望向夙雪手中染血的囚云剑,“雪师姐还流了这么多的血……”
“只有从左手伤口里流出的血是真的。”系统不紧不慢地答着。
“你怎么不早说!”听罢,水容几乎要跳起来,“忘貘的幻术怎么还能这么逼真,我都快被雪师姐吓死了!”
系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将分布图关了。
得知真相后,水容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够戏精了,没想到夙雪的演技竟比她还要高明,甚至还不声不响地利用了忘貘念幽寒的特技。如果没有系统,除非夙雪亲口承认,否则她压根就不会往幻术方面考虑。
雪师姐这个戏精!
演起戏来居然连她也一起骗!
内心交织的感动和自责顿时淡了下去,看着夙雪微扬的嘴角,水容忽然觉得好气,但因为千灼还在身边,她一时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对方,咬紧牙不让自己出声。
……
一刻钟后,掌门主峰,凝剑殿内。
“这便是忘貘?”
扫了眼夙雪袖中爬出的玄猫,见玄猫身上光华一闪,变为一个黑衣女孩,千灼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莫非是丹宗东篱袖带来的那只?”
夙雪点头:“正是。方才弟子浑身是血的重伤模样,便是利用‘忘貘内息’呈现出来的幻术。”
“为师昨夜听闻那忘貘被押入了寒冰室,怎么今日它便到了你们手上?”
未等夙雪作答,念幽寒便笑嘻嘻地摆了摆手:“剑宗掌门勿怪,本座只是早已厌倦东篱袖,找了个机会另择新主罢了。”
大约是用灵识探查过念幽寒的修为,听罢这话,千灼眉一挑,故意问道:“区区妖丹期的小妖修,也好自称‘本座’?”
这话戳到了念幽寒的痛点,她当即收敛起笑容,冷声一哼:“呵,区区分神期的小修士,自然不知本座是……”
话未说完,嘴已被水容一把捂住。知道她这番话连夙雪都没法说服,水容边阻止她,边对千灼陪笑:“师父对不起,这小妖修跟东篱袖学坏了,口气有些狂,我还没有来得及教她礼数……”
连哄带吓让念幽寒又变回玄猫,在怀里抱紧,水容继续道:“不瞒师父,如今我就是这只忘貘的新主人。”见千灼脸色一变,她赶紧解释,“但她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把血契珠塞我嘴里了,我应该是被动成为了她的新主人。”
念幽寒在她怀里不高兴地点了点头。
千灼的手指在案上轻叩一阵,目光将眼前的二人一猫扫了一遍,最终停留在水容身上。
“水容,你今日突然参与动员大会,可是怕被东篱袖当作盗走忘貘之人?”
冷不防被师父质问,水容一怔,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她听千灼失望地一叹:“为师本以为,有些话只消说一遍即可。却不曾想,还是惹出了今日之事。”
见水容面露诧异之色,千灼的语气中不由得带了几分恼怒:“水容,为师记得在动员大会前夕亲口叮嘱过你,莫要参加此次大会,莫要在东篱袖面前现身,可你为何却将为师的叮嘱当作耳旁风?”
没想到千灼竟会动怒,水容忙解释道:“我……我知道的!可是如果我不去参加集会,忘貘或许就……”
“那东篱袖已是丹宗之人,即便你们先前有过节,走失忘貘自是丹宗之事,与剑宗又有何关系?”千灼摇着头打断她的话,“罢了,如今你二人一个不听言语,一个擅自做主,方才还在动员大会上将忘貘内息外放,弄得人人皆知,若是不把重伤的戏码继续下去,只怕不日便有丹宗之人要来找为师索要忘貘了。”
她翻开手,但见一块白玉佩出现在她掌心。将玉佩拿好,千灼起身走向一个剑架,扬手抛出玉佩。
白玉佩悬浮在剑架前,不多时,一个圆圈便在千灼身前变大,化为一人高的通道,和嘉武城云雨楼的客房传送门竟是一模一样。
将飘在眼前的白玉佩交给夙雪,千灼淡淡地道:“入内后,右转三次,便是供你‘疗伤’的慵星居,八日内不得擅自离开。”
闻言,与水容面面相觑一阵,夙雪忙行礼应道:“弟子明白,这些时日定不会擅自离开!”
“水容,你与夙雪情况特殊,修为步入一定境界后,定要离开腾瑶宫,去往阴幽。”临别前,千灼又将目光停留在水容身上,“先前为师迟迟不收你,亦是因此。哪怕通过期年的纳新大典,为师也只将你带到元婴期。你与夙雪命属阴幽,理当回归阴幽,莫要拘泥于这方天地。”
离开凝剑殿,顺着通道走向殿后方的小院,将念幽寒递给夙雪,看着她藏好,水容还是对师父的话感到一头雾水:“雪师姐,师父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虽决意等自己有了实力,就将雪师姐带出腾瑶宫,同去阴幽,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她,离开腾瑶宫、回归阴幽,本就是她们的命途。
这有点像本想叛逆父母的孩子,在计划好自己的前途后,突然发现这恰好就是父母为自己安排的路,不知怎的,总让人多少有些不愉快。
然而夙雪却只是摇头,握紧手中玉佩,牵着她往慵星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