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里,突然鸦雀无声。
“敬渊,你过来。”大爷爷压着怒火,低声对池敬渊说道。
在场众人的视线霎时间聚集在池敬渊身上,池惟钰给了池敬渊一个询问的眼神,池敬渊对他微微摇头,表示没事。
一群人伸长脖子想要看看家主究竟为什么发火,偏偏不敢乱动。
池敬渊走上前去,家主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池敬渊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打照片,各个角度池敬渊上豪车的照片,车是同一辆车,接送他去上班,甚至今早他去医院探望池瑞安的照片也有,车里的另一人没有拍到正脸,但从露出的手和脖子等地方看得出是个年轻男人。
不仅如此,甚至有他们俩接吻的照片,池敬渊背对着镜头,刚好把对方挡住。
池敬渊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被偷拍的一天,他眼神冷厉的瞥了池惟康一眼,池惟康被他看得双腿发软,结结巴巴的辩驳道:“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家主见池敬渊居然还敢恐吓池惟康,气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怎么回事?你是想我们池家都为你陪葬吗?!”
这句话一出,全屋子里的人噤若寒蝉,这是什么意思?
池敬渊没有开口,家主指着他教训道:“你得时时刻刻记住,你是二爷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池敬渊随手将照片扔在桌面上,冷笑道:“我和自己的爱人卿卿我我,算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家主没想到池敬渊居然敢说照片里的那个野男人是他的爱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立刻给我断了。”祖父拐杖一杵,厉声道。
池敬渊明白他们是误会了,正要解释,池惟康又来加一把火说:“必须断了,这事儿被我们知道了还好,要是被二爷知道了,我们整个池家可吃不了兜着走,你就算不想想我们这些人,你也该多为你爷爷想想,当初要不是他抱着你去求二爷,你哪儿还要命在。”
“对啊,对啊,敬渊,你可不能不懂事呀。”
“是呀,敬渊,你也二十四五的人了,该明事理。”
周围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围着池敬渊,像是苍蝇一般嗡嗡嗡的叫着。
池敬渊被他们说的头晕脑胀,正在这时候,池惟钰突然一把将池敬渊拉出去,冷着脸对池惟康说:“三哥,卖子求荣还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应当的,你还真是头一个。”
池惟康正要发作,家主抬起手来,阻止他说话,一双矍铄的眼睛盯着池惟钰说:“一笔写不出一个‘池\'字,他身为池家的子孙,就应该担起该有的责任。”
池惟钰抓紧池敬渊的手,对他的父亲认真的说道:“没有哪个正当人家可以靠着把自家的孩子送到别人床上去绵延不绝的。”
原本那些粉饰太平的说辞,被池惟钰这么一揭穿,所有丑恶的真面目都在此刻摊开。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直白的来说,真相就是如池惟钰所说的那样。
家主涨红了老脸,“池惟钰!你别忘记了,你也是池家人,你也流着池家的血,你也在吸着你侄子的血,你和我们没什么不同,别把自己摘出去。”
池惟钰还想说什么,池敬渊拉了拉池惟钰的手,对他摇摇头,池惟钰以为池敬渊妥协了,心头一痛,又有些怒其不争。
“别吵,头疼。”池敬渊冷声道,声音并未加大,却无端有一种威慑力,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池敬渊伸出手指,指了指照片上那一抹茶白色的身影,“这个,是我三书六礼,拜过堂,成过亲的人,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问题。”
啥时间,屋子里掉跟针都能听见。
“什……什么?”池惟康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你可不要为了掩盖你的丑事,就说出这种胡话,他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是二爷!”
池敬渊并不理会池惟康,而是抬眼看向家主,家主浑身僵硬,他也没有见过二爷本尊,只隔着帘子低着头和二爷说过几次话,如……如果能够听见这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就能知道池敬渊到底有没有说谎。
不过,他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二爷就算再宠爱池敬渊,也不可能纡尊降贵到这里来。
“这么热闹?”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纷纷转过头去,想要看看来着是谁。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站着一个男子,着茶白色作底,银丝刺绣,白玉作扣唐装,外罩一件银灰色丝质薄纱罩衣,乌发如墨,霞明玉映,俊雅矜贵,恍恍然如画中仙。
所有人都未回过神来,只有池敬渊走上前,“二爷,你怎么来了?”
这时众人刚回过神来,又立马陷入另外一个震撼中。
“时辰不早了,过来接你回家。”戚意棠自然的牵起池敬渊的手。
他们俩站在一起,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气宇轩昂,当真般配极了。
“二……二爷……”家主猛地站起来,杵着拐杖,激动地走到戚意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