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黑羊:“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你准备做何吃食?
说话间面上流露出垂涎之意,莫文远看了都觉得有意思,明明是羊脸,表情咋就生动如斯?
莫文远道:“我准备做醉蟹。”
中黑羊在食道上是个不耻下问的,有人咩咩咩道:醉蟹是何物?
莫文远开玩笑道:“譬如你前些日子喝醉了就是醉羊,喝醉了的螃蟹就是醉蟹。”
中黑羊相信了莫文远的话,还一本正经分析:螃蟹体积很小,便是喝了酒也没多少。
等喝完酒后是可以直接生吞,还是同鱼脍一般切碎了吃。
莫文远听了他的问题,实在忍不住了:“不是不是不是,都不是,刚才是逗你玩的。”
中黑羊:咩咩咩咩咩?
你竟然骗我?!
“哎,你且看我怎么做就是。”
农历九月的母螃蟹是最好的,个大肚圆,最重要的是黄还多,莫文远是酒楼老板,又跟世家郎君交好,吃螃蟹热才开始,品质上佳的螃蟹就被捆好爪和钳子,送到他这里了。
送来的时候螃蟹还都是活的。
莫文远剪开束缚它们手脚的绳子,又用猪毛刷子将螃蟹翻来覆去刷好几遍,确定它们干净后又用清水养起来。
螃蟹是一对对的,一公一母,莫文远用两桶将他们分装了,母的一桶公的一桶。周淼处理水产品很有心得,看见后道:“可是做不同菜?”
“母的做醉蟹,公螃蟹肉多,烤了吃。”
清水养半天后,莫文远就把母螃蟹单独拎到了干盆子里,等了一个多时辰,该吐的水全吐出来了,壳子表面也很干燥。
他先把酒从罐子里倒出来,随后把葱、蒜、八角、花椒等物加进去,又加了调制的酱清以及盐和糖。
螃蟹下大铁锅同花椒盐一同翻炒,再简单不过的食材却在莫文远的手下释放出惊人的浓香,蟹的鲜香中透着丝丝呛人的味道,此味深深刺激人的鼻腔,若含在嘴里恐怕会产生同等的味觉刺激。
炒好后在一旁放凉,撇开脐盖后把脏物都挤出来,在其中加入八角花椒后再合上盖子。
烹制完毕的螃蟹被一个接着一个码在罐子里,等差不多没顶了再把酒倒进去。
封住罐子口,搞定!
周淼好奇道:“就结束了?”他还以为之后还有很多复杂的步骤,在他的记忆中,莫文远尤其擅长做大菜,既然是大菜,耗时耗力步骤繁多是最基础的。
莫文远道:“它就和腌菜一样,考验螃蟹自身的品种还有腌制配方,除此之外并没什么,你若想做也是能做出来的。”
周淼道:“我还是先吃口,尝尝味道罢!”欢喜的话,腌制个十罐八罐又有何妨?
……
中黑羊的眼睛死死地锁定在了罐子表面,他的意念早已穿透罐子表面,锁定了罐中的蟹。
酒香、蟹香、八角香,无论是螃蟹也好酒也罢,都属于味道浓郁,吃后回味无穷的食材,同样具备“鲜”这一属性的酒与蟹在相撞后,究竟会产生怎样奇妙的反应,饕餮已从瓶中泄露的味道得出了答案。
最后成品的鲜美,可能超过以前的所有菜色。
莫文远走进堂前不由失笑,醉蟹要腌制一天以上才能成型,他跪着时间差不多了来做预备工作,不想中黑羊已经“磨刀霍霍”了。
他打开坛子,用筷子夹起一只螃蟹,螃蟹的模样完完整整,出色的醉蟹必定什么都不少,盖壳、八爪、钳子。
清亮的酒液包围螃蟹四肢,才用筷子夹出来就有酒水滴滴答答,几欲往桌上滴,还好莫文远早就准备好了碗接着,否则酒液就要被浪费了。单纯的黄酒与大量的食材相结合,完成了酒到料的转变,成为了醉蟹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以食客的角度来看,这酒正是最鲜美的时候。
莫文远先把螃蟹放在砧板上,把壳取下来,尖刀在钳子腿上划了几下,诸多部分应声落入盘中,螃蟹腿从中间断开,从端口可以看见细嫩的白肉。块状的螃蟹被拼接完整,摆成了好看的形状,莫文远盛碗香喷喷的白米饭,连筷子放在中黑羊的面前。
“请把。”
堂前只有莫文远与中黑羊,其他人皆不在此,黑羊看看自己的蹄子,心知蹄子用得再流畅也没办法把螃蟹大卸八块,干脆摇身一变,成了翩翩美少年。
也不知是奇妙的巧合还是刻意为之,美少年的成长速度和莫文远相似,两人凑在一起就是实打实的同龄人。
饕餮非常会吃,他以眼神垂涎蟹,却不先动手,反而用勺子挖了勺料浇在白胖雪白的米粒上,黄酒在腌制过后成为了蟹酒,颜色加深,琥珀色酒液把饭也染成了橙黄色,饕餮以筷子夹起饭堆堆的尖,塞入口中。